“哗啦啦……”“扑通扑通……”“哈哈哈……”5岁的小妹妹趴在我的手上,脚扑通扑通地踏着水,正开心地在外婆家的小溪中学着游泳。她拼命地蹬着双脚,我和妹妹的身上都沾满了她溅出的水花,而我的老外婆则在溪边搓洗着我和妹妹的衣服,搓啊搓,搓啊搓……
夏天的夜晚格外凉爽,在小溪中的我们更是玩得不亦乐乎。呼吸着山间特有的新鲜空气,踏着那山间特有的清凉的水,在水中嬉戏的我们打散了月亮在水中那微微荡漾的影子。
而我在那跳动的影子中,似乎看到了不知几年前,我和外婆似乎也在玩同样的游戏,只不过是我靠在外婆那曾经很有力的手臂上学者游泳……
夏天的夜晚,小溪边是最凉爽的地方。像往常一样,几个顽皮的小孩子,早早地就占领了溪上的小石桥,坐在小桥上,任几双光脚丫在桥下晃动着,说着大人们说过的鬼怪山神的故事,而只有我一个小孩有外婆陪着我玩。趴在外婆那有力的`、壮实的手臂上,踏着小溪那清凉的水,学着游泳,身上洒满别的小孩羡慕的眼光。银色的月光洒在跳动的小溪上,泛出青凉的光芒,溢过了河岸,弥漫在岸边的稻田里。刚刚抽出的稻穗,在这样的月光里,轻轻地摇曳着,薄薄的雾气,在稻田里缓缓升起,伴着凉爽的山风,稻花的清香醉了小小的山村。那时候,我最爱和外婆一起享受着山间清新美丽的风光,一起游泳,一起嬉戏……
而不知何时,我长大了,外婆老了,外婆的手也没有以前那么有力了,架不起我的身体了,就连小妹妹也支不住了。
而我,也知何时变得越来越像带着刺的玫瑰、长满刺的刺猬一般,对任何事物都挑三拣四,开始嫌弃我那啰嗦、体弱多病的老外婆;开始讨厌我那冷酷的老外公了,对我那老外婆、老外公的感情就像那水中的银色的月亮倒影,被我弄得支离破碎。
一滴水花溅进我的眼中,眼睛湿润了,思绪又飞了回来。我和小妹妹停止了玩耍,坐在了外婆的身旁,看着外婆的那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手正在费力地搓着。外婆为了把衣服洗得更干净,不用洗衣机,而是努力地在搓洗着我们的脏衣服。看到这里,我不禁心酸起来:外婆那么老了、那么没力气了,我却还让她帮我洗衣服,我真是不孝顺!外婆明知道搓衣服会很费力,还是为了让我们穿上干净的衣服而费力的搓洗着!我之前嫌弃外婆、受不了她的啰嗦而对她大吼大叫,有时甚至破口大骂,她那一次不是不计较、还对旁边对我这样恶劣态度感到十分不满的父母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小孩子嘛。”……每每外婆都会以宽容、爱护的心来包容我,来呵护我,而我却……
我拿过要洗的衣服和搓衣板,一边开始用力搓洗,一边对外婆说:“你都那么老了,就好好休息,陪妹妹玩吧,别洗了。衣服我来洗就好了,我有力气。”
我微微抬起头,擦了擦汗,看着那落在湖中的明月,正在微微跳动,不过它再也不会破碎了……
复旦大学第二附属中学初二:季文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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