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夜话

2017-08-20 散文精选

灯下夜话
夜渐渐深沉了，夫在外应酬未归，少了他在家似乎安静了许多，但也空旷了许多。我独自在家与妮子作伴，与花园作伴，黄昏时分，炙热的太阳烤得泥土都干裂了，新栽的栀子显得焉巴巴的，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似乎还不太适应环境，连花朵也不大开放了。
三角梅又繁复地开放了，殷红的花朵渐渐多了起来；月桂比往年更加繁茂，只是那些碎金般的小花总安静地躲在枝叶下，让人难以觉察；反倒是蔷薇开出了别样的品种，深红浅粉的花瓣层层叠叠，一簇簇地簇拥在枝头，宛如复瓣的樱花一般，这是去年未曾见过的，很是好看。然而，我的摄影技术似乎退步了，拍出的影像晃动模糊，且屡拍屡失败，让人沮丧。
算起来，在我这个不大的花园里已经有三十多个品种的花卉了，而自己犹未满足，总惦记着想去花市搜寻更多的植物，但因时间及精力的缘故，今年去花市的次数寥寥无几，颇留了些遗憾。
想来也许龙泉的生态环境已经大为改观，也或许我的花园颇为迷人，竟引得白鹭前来觅食，亭亭玉立在莲叶之中，让人惊诧。当然，鸟儿向来是不请自来的，清脆的啼鸣在今年格外热闹，总是惹得我怀疑莫非夫在楼上表演模仿秀？！
昨夜坦白的书写让情绪舒缓了许多，也引得朋友纷纷问询与安慰，颇让自己感动和惭愧。的确，我实应出去走走了，长期闷在屋里对自己的情绪调节并不太适合，我也总有出行的欲望，许是回趟老家是不错的主意，只是这个计划我放在了七月份。
当然，我更渴望到遥远的地方，在那些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中遗忘自己的愁闷。对于我，素来只有陌生才能让自己完全地释放，这是积习，也是一种本能，与心灵曾经蒙受的羞耻与创伤有关。
或许我今年该有一趟旅行吧，我一直把它定在可可西里，但工作却让自己感到不踏实，因为进展受阻，而我又敦促得有心无力，每每总有愧疚感，仿佛陷入了一种恶行循环，情绪越加低沉。
这段时间胃肠道的不适感比往年都强烈，想想也是必然的，精神压力和情绪问题必然会引发身体的不适，忧思则多病，这是古往今来不变的定律，我得想办法极早走出来。
其实，仔细觉察自己的身体状况，回思这么多年每每总与那些重大的疾病擦肩而过，或许跟及时调节有关吧，让我的身体虽说羸弱，但也无大碍。想来96年我就该有一场大病，肝脏功能因愤懑的长期压迫而急剧下降，使得整个身体虚弱不堪，连走路都出现了困难，如今十余年依然存在的抗体时时都在提醒自己当年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或许我也算是幸运的，那些旁的人需要注射才能产生的抗体，我竟在不知不觉中就拥有了，而且长期保持着，无需计算年份再次注射。
但如今，我的肠胃是否也有此幸运实是很难说的一件事，因为肠胃属于消化系统，而我的情绪消化能力已实在很弱，办证以来处处碰壁，时时节外生枝，长期积郁的忧闷与烦躁，在那一刻被无端地指责后喷涌而出，实难自抑。
或许，我可以不去理会鬓边因思竭而繁生的.白发，也可以不顾受挫太多而滋生的无助与懈怠情绪，可以就那么强制自己依旧如往日一般每天奔走于各部门，然我的身体和情绪，必然会出现极大的问题。说真的，在承受了外界那么多的压力和挫败之后，同事间不理解的指责与不负责任的说辞，让我宛如背后被插了一刀，如今再无气力如前般奔走，承受那些方方面面的压力与苛责。
只是虽说面对困难的勇气而今已极度匮乏了，但我却总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羞愧与自责常常困扰着我，这就如一个在陡峭的山崖上艰难跋涉的人，原本就攀爬得极度疲乏困顿了，如今一松劲就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力气攀登，但却又愤恨恼怒自己。
记得97年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没日没夜极度疲乏地工作了好几个月，身体渐渐不支了，但却强持着不许自己生病倒下，唯恐没人照顾的凄凉。然而，某日一接到夫的电话，知道他已到了成都，返身骑车回到宿舍，前后也只半个小时的时间，竟就发起了高烧，而且虚软得卧床不起，缠绵病榻半月有余，何况此后的调理长达半年，尚且遗留下了些病根儿，而今时不时会再犯。
如今，我竟该如何打破这种僵局？！或许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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