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举手

一节慵懒阳光下的语文课。

自从上了初中以后，上课时会不自觉地压抑自己了，仿佛十三、四岁初萌的果实。总觉得上课不停举手、不停地说，是稚嫩花朵的表现；而作为果实，要低调。不知何时，大家都默默遵守着这个无声的规则。

于是现在，班级里一片寂静。老师搁下了手中的书，目光抬起，扫视过全班。大家却都低着头，不约而同地盯着桌面，一动不动。老师的眼中，想必只有黑沉沉的一片吧。“为什么总是这么安静。”老师先开口了。可同学们依旧没有抬起眼，手和脚却不安地抖动着……鸦雀无声。

我偷偷瞄了一眼老师。她小步地踱来踱去，在等待。然而，每当她目光扫过一片角落，那角落就像下了霜一样，瑟缩得更厉害了。老师仿佛下定了决心，紧紧地抿着嘴，教室后上方的钟表，突显出了它的. “滴答”声。我感到脸颊发烫，有话却说不出口。

“滴答滴答”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可是一看表，明明才过了半分钟。我觉得喉间有热流翻滚，但唇齿不听使唤地把它硬生生堵住了。应该这么沉默下去吗？不！应该怎么做呢？打破僵局？举手发言？是吗？是。可是意念却脱离了肢体，右手只是震颤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低头，再看一遍语文书。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行。于是一只手缓缓站了起来……

四周出奇地安静，我甚至听到了回答字眼敲击在胸口的声音。坐回座位，才觉得刚只不过是场梦游……等到下一个问题时，班里已不再沉默。

下午的阳光其实并不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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