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不读书的日子,那就要从我上了两天小班之后弃“文”从“玩”开始了。主要原因就是,我早读,然后农村的幼儿园的校长要求我父亲交一千块钱(十几年前这价钱是跟我穷困潦倒的家玩天价)。这价位太高,然后——
不读书的日子开始了。
没钱买书就借书,借书也要花钱。现在一回想,当时父母怎么就想不通,买书比借书值多了。最大的姐姐告诉我,当时兴潮的“书店”,不是现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书店,当时那书店门口用两块劣质毛刷刷过的白漆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搭成三角形,再用红漆抹上“借书”二字摆在弄堂口。
弄堂里的老头看我可怜,每天从早到晚都在他书店门口瞎溜达。于是,他免费借书给我看。他的书店门口很窄,像现在的卧室的门一样大小的店面。我进去后,父母就很难找到我了。
老头借我看中国神话,里边的都像连环画,但字我都不懂。老头就挑有空的时候给我秀上一段普通话,但地方音很重,我听得云里雾里。就恳求他用方言给我再重复一次,还固执地让他讲一个方言再用不标准的普通话翻译一遍好让我学着点。所以,讲每一个故事都要花上大半天。渐渐地,木板上的红漆开始脱落,我有时也按住那些皱巴巴的地方,里边有空气。我当时是这样认为的,把空气按扁了就不会皱皱得难看了,可是它裂得更加厉害,直至颜色全部褪去。
不久,父亲买了几张现在类似海报的东西贴在家里的灶台边,上边是中文的拼音。家里只有爷爷教我识字,普通话虽然也不特别标准,但我也捕风捉影地学会了一些。书自然也没有。但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前一年,父亲破天荒地买了一箱书,我兴奋地到处炫耀那四本厚重的硬壳书,是《百科全书》来着,1996年海事1998年的修订本。可一翻开,我蒙了。密密麻麻的字,第一句十个字就有七八个我不认识。就算现在的我也有些懒得看那本书,宁愿看《孙子兵法》。
小学三四年级拆迁了,爷爷奶奶寄住在二姨的家里,我和父母就离开农村的房子彻底住在弄堂里。父亲趁我放假期间把我送去了城里的姑姑家。在不熟悉的地方睡觉,我会不自然,早上醒来特别早,一个人蜷在沙发角落看不同版本的中国神话和安徒生童话,住在那里的一个星期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多动,就定定地看书,直至回家已经把那几本童话书看了三四遍。
六年级时,父亲的事业蒸蒸日上,我们也离开弄堂,搬进新居。弄堂书店的老头也在几年前去世了,他儿子把他留下的书称斤论两地卖。我抢在收废品的前面,把以前看的神话小说都买了,回家后被母亲责备:“看你,灰头土脸得像收垃圾一样!”
现在,看看那些拿麻袋称的书都变得很稀少,深深浅浅的水印还有模糊不清的页码数。
不久进入学校的文学社,身边和我一起考进文学社的'同学个个都很有文采,脱口成章,我就一直认为自己考试那天绝对是发挥超常,运气太好就进去了。一下子我就急躁了,回家后就买了少年版的四大名著看。
以为自己长进了不少,但回学校一比,人家看的不是我这种少年缩略版的四大名著,又急了,这下可好,吃饭看书不休息愣是看书,邻居家听说后都取笑我“看书看傻了!”我一下子顿悟,攀比个什么劲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上了初中,人也变得麻木。在重点中学特别不好过,有几个朋友就嚷嚷“我们腐了,功名利禄哪有这么重要?分数什么的都是浮云”之类的话,然后会有人戳他们的痛处“XX,你这次又考了Y分。”我索性就不说话了,从那开始我压根不清楚他们所说的读书读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书?
小学《西游记》,初中《三国演义》,高中《水浒传》,以后《红楼梦》。其实这句话有那么些理。小学管你是大闹天宫还是三打白骨精,闹得天翻地覆后再看看猪八戒娶媳妇,而且《西游记》简单易懂,再顽皮的孩子们也会爱上的。初中以计谋为准,像争霸一样,中考就是优胜劣汰的地方,《三国演义》让沉迷于求神拜佛保佑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们当头一棒。多些理智,况且初中生也比小学生成熟了不少。高中缺少热情,水浒被有些人说太暴力太血腥,当身份证一领,也差不多该面对古代的现实了,加上点《水浒》中的气概,那就不愁高考了。以后指的的是高中后的年龄,可以是大学,可以是婚后,可以是垂暮之年,总归要有踏破红尘的心态,面对世态炎凉已经淡然处世,指不定帮忙《红楼梦》续写成功又一版本的就是你。
书有分好坏,有分类别,不仅仅是像我面对曾经的生活悔得肠子都快青了一样的怀旧局限性。
我不是什么专家,只是一介俗人。所以不敢妄下什么定言,啥是好的?啥是坏的?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衡量好坏的尺。只是在想起不读书的日子,想起渐渐有书可读的日子,其中滋味怕是也能引起不是同时代的人的些许共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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