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的花语是生命,而生命就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奇迹。
——引子
“再寂寞,你的骨子里终究快乐;而我,想快乐,却找不到快乐的理由……”
“千城……我的好妹妹……再见……”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冰柜盖,姐姐,你依旧是那么地美丽。姐姐,你长长的睫毛似乎还在抖动,似乎,下一秒你就会大笑着扑到我身上,叫着:“千城,被我吓到了吧?”
我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冰柜盖上。姐姐,我知道,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永远都要这样睡下去了。隔着这层透明的冰柜盖,第一次,我明白,原来生与死的距离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一)
初夏的阳光不算刺眼,透过玻璃门与墙之间的缝隙,暖暧地直射进咖啡厅的某个角落,耳边萦绕着的是曾经风靡一时的美国影片《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依旧》。抒情的音乐,慵懒的阳光,这样的下午真是令人昏昏欲睡。趁着老板不在,客人又少,正好可以偷懒打个盹!
正当我与剧公愉快聊天时,耳边一声惊雷:“方千城!”糟啦!完蛋啦,完蛋啦!肯定是老板,我半个月的工资呀!
一仰头,是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少女,阳光下,她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千城,被我吓到了吧?”
我,方千城,樱树中学高一女生,成绩中等,爱好赚外快。现在,是我周末在咖啡厅打零工做服务生的时问。而眼前的女生是我的表姐,方千昭,樱树中学高三女生,成绩下等,相貌上等;外表天使,内心恶魔。
此刻,我的表情木然,因为我知道,她一来找我,准没好事。
“千城千城,你就帮帮我吧!去帮我把月考的试卷偷出来啦!你知道的,我要是再挂红灯,就死定了啦!”
哼!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偷试卷,这也太离谱了吧!被抓到了那还得了!是要开除学籍的呀!不行不行,死电不行。
无论她软施硬磨,我愣是不答应。方千昭一蹿起来,瞪着我大声说道:“好!方千城,你不帮我,我自已去。早知道,你不会帮我的,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目光决然。
姐姐,如果我知道你是走上一条不归路的话,我打死也不会让你走,真的。
(二)
夜,静悄悄的,只有树叶沙沙作响,一阵冷风吹来,我冷得直哆嗦,不禁将身上的风衣裹紧了一点。不知怎的,脑中满是方千昭那个傻瓜离开时的绝决的背影……
唉!那个傻瓜其实也挺可怜的,6岁时就因父亲外遇而父母离异,此后,伯母就对她十分冷漠,不管她,不再关心她的学习,生病、生活……都不再管,只知道一味地给她钱花……
唉!终究我还是拔腿向学校跑去。
翻墙,跳跃,我快步冲向教学楼,那个傻瓜果真将办公室门撬开在那东翻西翻。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狠狠地拍了她一下,想吓唬吓唬她。
“啊!”
“别叫别叫,我是千城。”
“好你个没良心的,吓死我啦!你来干吗?”
“帮你。”
“哼!算你有点良心。”
即使是在黑暗中,我电能感受到她满脸的得意。
“下一步该怎么做……”我话还没说完,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射向我们。
“你们哪个班的?在这干吗?”
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完啦……完啦!
我们被值班的`老师带到教务处,并打了电话给家长。
“姐姐,怎么办?”我早已吓得神志不清,泪水直淌……
姐姐脸色煞白,紧咬嘴唇,凌乱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老师,”姐姐终于开口。“这件事和千城无关,她是来阻止我的。”
“是这样吗,方千城?”老师转而问我,我想开口解释,姐姐使劲握了我一下手。于是,我就那样懦弱地低下了头。
伯母一进来就给了姐姐两耳光,而姐姐自始至终都没再说一句话,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流。
很快,妈妈也来了,拉着恍恍惚惚的我回家了,我跌跌撞撞地不断回望,千昭,始终低着头,没再看我—一眼。
一路上,妈妈不停地唉声叹气,而我一言未发。
(三)
周一,校公告栏前挤满了学生。
这场“盗卷事件”的最后结果是,我被处分,原因竟然是知情却没有第一时间报告学校,有包庇嫌疑;而千昭被开除学籍。
呵!开除学籍……我的心被抽空般绞痛无比,姐姐,你终于为自己的叛逆付出了代价;而我,懦弱自私的后果就是要自责一生……
背后有女生对着我指指点点,而千昭竟然在这时戏剧般地出现了,她一甩手给了那女生一巴掌。她在学校从来都是这样任性妄为,导致很多人都很怕她,可是,所有人都只看到她表面的张扬,又有谁能看到她背后的无助?坚持着,不肯将自己的弱点曝光出来,那是一种让人心痛,多么心痛的倔强。
只有我知道,姐姐,她是害怕再次受伤。
(四)
逃了自习课,跟着千昭来到了天台。
天台的风很大,将她的白色纱裙吹得鼓鼓的,姐姐转过身来,对我露出她的招牌微笑。
我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她放声大哭,姐姐轻柔地用手拍着我的背,像呵护婴儿一样,一下一下……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每当我哭时,她便成为我最好的依靠,只有当这种时候,我才会感觉,这是我姐姐……
我渐渐停止哭泣,千昭用力地抱了下我,嘴角依旧上扬微笑着,只是,眼角分明有什么隐藏不住的东西,一闪一闪,深深灼伤了我的心……
当晚,姐姐就出事了,自杀,割腕。
“千城……我的好妹妹……再见……”姐姐,这就是你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它深深刻在我的记忆中,让我心痛得无法自拔……
姐姐,其实我真的很想问你,这句话,是在向我进行最后的告别吗?向曾经和你朝夕相处、发誓要一起活到老的妹妹告别吗?可是姐姐,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告别,于我而言,真的好残忍!
后记
姐姐的葬礼上,伯母哭得很伤心,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成这样。或许,她是爱姐姐的吧!只不过,太多的事让她感到疲惫,累到已经没有精力去表达她的爱了。
晚了,一切都晚了……
累了,是真的很累了……
我突然间又想起很多年前,姐姐和我的一个约定,我们曾约定要一起考上武汉大学,一起去看樱花。
呵!姐姐,我们都太傻,为了眼前的感受,丢失掉了最初的梦想……
姐姐,你虽然走了,可是我残缺的青春,还在怒放,就如三月时怒放过的樱花,留给我们的,只是曾经的花开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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