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天未落,人儿山脚留恋。余晖落遍,洒满一地精华。
——题记
在妈妈与她同事的通话中我才知道,大姨住院了,但是,什么叫“不行了”?吓得我不敢相信。第二天下午妈妈下班后带着我来到医院看她。
大姨得的是脑出血,她平静的躺在床上,输着液,戴着氧气罩。“妈昨天入院时还清醒,还认识我们,今天问她倒没什么反应了,似乎更严重了。”三表姐(大姨的三女儿)的话里充满了焦急。咋?怎么还会不认识人呀?大姨平静的躺着,微微地张着嘴,眼睛没力地微微张开,身上盖了一床薄薄的白床单,只盖住中间的肚子和胸部,手脚都露着。大姨的脚看起来皱皱的,还长了很僵硬的老茧,脚趾底想定了形似的,扁扁的。妈妈把脸向大姨凑过去,问:“姐,你还认得我不?我是淑桦呀!”大姨只是平静的看看妈妈,没反应。三表姐,四表姐也都问了,大姨只是微微地挪动脑袋。大伙儿都慌了。妈妈对俩表姐说:“你妈命苦,这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她把你们几个辛辛苦苦拉扯大,也没得到过什么,无论如何,你们兄妹几个都有把她治好,实在不行把你妈那房子买了,大不了等她好了跟你们住,还有,让你们哥快点坐飞机回来!”
妈妈的话真说到我心里去了。大姨是个孤儿,听外婆和妈妈先后说过,当年闹灾荒,大姨还很小,她的爸爸妈妈全都去世了,是外婆外公把她抱回家的。外婆外公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大姨也是个细心勤劳的好女儿,好姐姐,一直都为家里干农活,照顾她的妹妹弟弟们。后来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妈妈嫁给了爸爸,搬到了城市里,大姨仍住在乡下,偶尔也会来看我们。每次来都会给我们带来自家种的大米,咸菜,土鸡蛋什么的。她总是乐呵呵的说:“自家的东西最健康”大姨很辛苦,每次都是上午来,下午走,爸爸妈妈留都留不住,她说家里还有活儿。
大姨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皮肤很黑,不过眼睛挺大的,是个淳朴善良的农民。她总是亲切地叫我“张妹”,我们在她家时,都会有一大桌的'丰富菜肴,虽不如城市餐馆的奢华,却是意犹未尽的农家美味。
“这多热的天儿呀,妈当时在掰玉米,突然就在田里晕倒了。”四表姐向妈妈解释“你们几兄妹干脆没人给你们妈寄几千块钱,别让她干活了嘛!”我们这样做了,可她闲不住。一滴,两滴,三滴……输液导管里的液体就这样滴着,已经一天了。那么晶莹,有那么透亮。旁边窗外的一缕阳光爬了进来,懒洋洋地逗留在大姨那乌黑但不发亮的短发间。大姨呵,阳光也为你送祝福来了,快快好起来吧!
夕阳为曾落下,那一抹温暖的余晖停滞在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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