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我是爱你的
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极快的步伐,不只是要到哪里去。她心里却是与步伐一致的速度。这街上的人都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她,灼热的目光,像是一台扫描仪,要测她的心事。
其实,她不过是与母亲吵了架。原因是她气不过母亲的层层管教。穿什么衣服要管,剪什么发型要管,交什么朋友也要管。真是不懂什么叫自由!她对着母亲大吼:“你真烦,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要管!”然后她无视了母亲眼里的泪和脸上吃惊的表情,一个人游荡到了大街上。
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她只是不想再回刚刚离开的家。这街上,似乎每个人,都比她母亲好。
走着走着,她发现周围的景物全都变了模样。眼前出现一个小院子,院子外是用石头砌起的石墙,还有一扇木门。
这里!好像是她姥姥过去的家,可是姥姥早已搬迁,这所房子早就没人住了。院子里传出阵阵响声夹杂着小孩的啼哭与大人的吆喝。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伴着旧式木门吱呀一声,院子中的`人却并未看她,依旧是她未进院的一番光景。
院子里有一张小石桌,桌上有旧年代流行的大茶杯,院子里各个角落有孩子在打闹。一张张孩子的脸都是她熟悉的面孔。大姨,二姨…眼睛不由自主的在院子中寻找,母亲呢?一个身影映入眼帘,笔挺的白杨树下,一袭长发清明的远山眉下一双透亮的眼睛。似乎是与她一样大的年纪,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制服。眼睛中还带着一种那个年纪特有的青涩。脸上的年轻光彩与她印象中的母亲并不相符。原来,她的那位严目,也有这般年轻的模样。
来不及收回脑子里的惊讶,小院渐渐地变成了平房。那是她们的第一个家!院里的女人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眼睛里的不舍慢慢变成坚定。那一头长发,在剪刀的刃中断落,铺了一地,铺了一地像掉落在地上的黑绸缎。女人的青春,似是随着倾散在地上的长发一同去了。她看清,那张长发剪掉后的脸,是她一直短发的母亲。
还未打理好心中对长发的惋惜,平房中又多了一个孩子。孩子的笑声感染者短发母亲的心情。母亲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一抹笑。单纯的小孩总是对一切充满好奇,可却从未探究过母亲脸上的担忧与关心。可怜的孩子竟是那么无知,不知道这份担忧的爱。
平房,又慢慢变成一扇门。
门外,是一双担心的眼睛和略显苍老的背影;门内,是一双叛逆的眼睛与倔强的脸庞。那道门成了一道分界线,成了一道隔绝层。断开了母亲眼中千丝万缕的关心,隔开母亲千言万语说不出的爱。门外的母亲想象着门内女儿的样子,门内的女儿却总是盯着那扇门,门内的女儿总在门里躲藏,她盯着门外与门内的两个身影,眼里终于绽开一朵花。花瓣中,盛开的是爱,芳香的是爱,鲜妍明媚的,依旧是爱。
她终是在游荡中看清爱。看清自己的无知与可笑看清赋予她生命的那这个人,和那份不可言喻的爱。
回到家中,一阵饭菜香味扑鼻而来,饭桌那边的母亲似是已经等待了很久,那一声对不起和我爱你争相脱出口,这一次,她看清了母亲眼里的泪和激动不已的表情。
终于不再,不再用自私和借口逃避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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