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父亲的一个电话不禁让我多了些担心。电话里,父亲说他正在外地打工,做的是预制水泥块的活,叫我不要牵挂,然后便问他孙子最近的表现,我的状况等。无意中,父亲提到自己腿疼的毛病又犯了,严重时疼的都无法下地走路。我便说道,“你都这把年纪了,这种体力活你做不来,快回来吧,也好到医院检查一下”。父亲极力岔开话题,我也不便在说什么了。
放下电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复。父亲早已到了花甲之年,可一辈子不辞劳作的他始终不愿闲下来,总说自己身体还行,趁着还能赚钱,多去外面做点活。可我知道他有腿疼的毛病,总劝他别这么拼命,在家做点轻快点的活算了。终于没劝下来,这不,刚开春没多久,父亲便和自家的'二叔还有几个同村的邻里出去了。一番电话,父亲的腿痛始终是我的心事。
大约过了半个月,电话又响了,是母亲打来的,说父亲从外地回来了。我非常高兴,匆忙挂断电话,买上几个小菜,带上儿子驱车回到了家。再见到父亲时,父亲的脸颊更加消瘦了。见到他的孙子,父亲只顾着高兴,可笑容中却掩饰不了自己身体的疲倦。斟酌中,细问才知,这次父亲做的活非常辛苦,一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每天几十斤的水泥块被搬上搬下,可腿疼的实在太厉害,这才回来了,话语中竟满是对这份活舍弃的遗憾。
饭后,我下了决心,执意让父亲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父亲当然不肯,若干种的理由说的“头头是道”,可我“软硬兼施”,终于让父亲“妥协”了下来。来到镇上的医院,明显感觉到父亲脸上的“严肃”,我知道他担心自己的身体,而我也更担心自己的父亲。挂号、问诊后,医生说需要做个CT,拍个片,我便去缴款。父亲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就如我小时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样生怕被走丢。当缴款处说要交二百多元时,父亲不高兴了,非要拉着我回家,我对父亲又一番的“开导”,父亲终于去检查了。
检查的这段时间很是漫长,我在门口踱过了一个个来回,就是不见父亲出来。儿子在旁边吵吵闹闹,我心情不好的训斥着他。终于,父亲从拍片室出来了,脸上一脸凝固。医生让半小时后取片,我对父亲说,“到外面喘口气吧”,我们便来到医院门口。父亲说要到旁边的药房里买几贴膏药,原来,做CT时,身上的膏药贴要全部揭掉。我心里一阵酸楚,这些年来,我甚至不知道父亲身上贴着膏药贴,贴着多少的膏药贴,这都是满满的伤和累呀!父亲回来时,手上多了两提水果,一提是个大柚子,一提是几斤桔子。可我清楚地记得,过年时我给他买回的柚子被他放了一天又一天,舍不得吃。
父亲到一边哄孙子去了。我趁着这个时间到取片室拿出了结果,又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是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造成的腿部疼痛。问其原因,说与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和年龄有关,是一种较常见的老年病,平时要注意防寒和多休息。我听准了医生的叮嘱,又去取了药,可自己仍然揪心的很。父亲操劳了几十年,留下了满身的伤病,作为儿子的我却无能为力。我把结果告诉了父亲,父亲到来了“理直气壮”,“我就说没什么大毛病吧,非得来花冤枉钱”,可我明显看出父亲脸上轻松了许多。
回到家,父母送我时,我不断安嘱父亲,母亲则在一旁不断地叮嘱我,我知道这都是满满的牵挂呀。这次回家之行,父亲心里宽容了许多,我的心事也消容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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