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气息还在空气中飘荡,节日的火热还没有消退。 华灯初上之时,与妻饭后出门,才到小区门口,一阵风迎面扑来,下意识地收肩膀、缩脖颈,以抵御寒意的侵袭。咦?没有臆想中的凛冽与刺骨,竟是柔柔的,虽然还带着凉意,却自有一丝柔情,沁入肌肤。 “风已经柔了,春天要到了!”不由舒展了身体,喜不自禁地对妻子说。 何曾料想,“大年”才过几日,风便柔和起来,我在那带着凉意的柔中,捕捉到了春的踪迹。 印象里,还未曾从风上最先感受到春回人间呢。以往,蓦然发现春意呈现人间,是在河岸的垂柳毵毵的枝条上泛出的绿意里;是道路边遥看浓郁、近观寥落的鲜嫩的草芽儿上,是阡陌一丛不知名的有着如梦似幻般蓝的野花蕊;是天空的风筝与牵着风筝的孩童般脆脆的笑声中……而今年,当我还沉沦在寒假的慵懒之中时,却在夜色之下,在扑面而来的风里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 天气预报称,今年的雪十年来最大,气温亦低至零下十二摄氏度。经历了太久的苦寒的严威,出门都是缩着头颈,今晚,蓦地迎上柔软的风,可以尽情地舒展开身体,真心是意外之喜。迎上去,拥抱春的信使,心底涌动着窃窃喜悦。
我素来热爱初春的风,她的柔情,她的绵软,她的馨香,她的调皮,她的坏脾气,都会给我以欣喜。 我在几年前写过一篇文字,名为《春风这个多情的女子》。在文中我把春风比喻成一个纯真、温婉而又有几分率性和调皮的女子,写她恍若爱意初萌,含着羞怯,融着悸动;写她内心炽热,写她的柔情万种与小小的坏脾气,可不就是,还有什么能有这样一个,内心火热而又隐忍含羞的女子,更适合来形容初春的'风呢? 就像今夜的拥我入怀的这阵风,俨然是幽谷深山里隐居的女孩儿,纯真、温情,内心里有万千柔情,外表却是冷冷冰冰。她吹拂在脸颊、脖颈,柔柔的、凉凉的,那种柔融化了冬的冷漠与坚硬,那种凉呢,驱散了日久困居冬寒的烦郁与浮躁。 是夜,清宵无尘。睡前,打开关闭了整个冬季的窗子,让凉凉的风吹进室内。窗前有一株香樟,柔柔的风拂过密密的枝叶,沙沙的欢歌落满枕边。 雪莱在《西风颂》中说:“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而今,冬将尽,风已柔,春欲归。 在风与叶的对吟里,我暗下决心,从明天起,我要走出门去,不再宅于斗室之内,不再只蜗居于生活的那一方阴影。走出去,到淮河的岸边去,到涂山的山巅去,到田野里去,到松林间去,到一株草的绿翠去,到野花的幽香去,到桃花的红梨花的白去。去沐浴明媚的阳光,去感受风的柔情和旖旎,再与风一起去迎接春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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