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每当刘欢的这首歌曲在耳边响起的时候,莫名地忧伤就像那弯弯的月亮一样穿透胸膛,莫名地就会想起遥远的故乡,想起第一次聆听这首歌曲的往事。
记忆就像野草一样疯长在时光里。一首歌曲,一段岁月,一种印记。
小时候,喜欢听歌曲。那个年代,家里没有电视机,只有一台收音机。每当听到收音机传来动听优美的歌曲和旋律,就会跟着小声哼唱。虽然五音不全,总是跑调,但对歌曲依然痴迷喜爱。遇到喜欢的歌曲,还会找同学借来歌曲的书籍,一遍一遍抄写歌词。
那些日子,虽然清贫,但却值得回味。
后来,小村子里电视机渐渐多了起来。每年的春节晚会,那些歌曲大连唱,是我特喜欢的节目。也曾经想象着,如果小村里也有晚会就好了。
不记得是哪年哪月。只记得,那一年,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就真的举办了一场春节联欢会。举办的像模像样。而这首弯弯的月亮,就是在那次晚会上听到的。
红红的对联,大红的福字,五彩色的彩带,转动的花灯,流光溢彩。音响,话筒,主持人,歌手。简朴的农家小院,破旧的瓦房子里处处洋溢着欢歌笑语。
其实,晚会还没开始,小院子里就挤满了人群。当举办晚会的消息不胫而走的时候,小村都沸腾了。人们相互奔走相告,三里五村的人都赶来了。不大的院子,显得有些拥挤。在那个娱乐节目还不太丰富的年代里,一个小村庄举办晚会是很稀罕的事情。谁都想看看热闹。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双手缩到口袋里,或者钻袖筒里,或者双手捧着,用嘴哈着气。大人孩子,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抱着孩子的。小孩子是闲不住的,到处转悠。而屋子里的八仙桌上,有糖果,瓜子,核桃,是等着晚会开始的时候撒到院子里,让大家一起吃的。但有调皮的孩子,总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捏几个糖果或者瓜子装进口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好像,我也偷偷拿了几块糖果,和芳芳一起。有些人看见了,也只是笑笑,过年么,大家伙就图个乐呵。
晚会开始的时候,音响里就传来主持人也就是小屋子的主人,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小强。“亲爱的`父老乡亲,晚会马上开始了,大家静一静。”吵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晚会的第一个节目,是,伟伟演唱刘欢的歌曲《弯弯的月亮》。大家鼓掌欢迎伟伟上来。”
院子里响起零星的掌声,那个时候的人们,都不善于表达。
伟伟和小强同学,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毕业打工去了城市。回来打扮就有点时髦。头发是卷的,还是褐红色的。牛仔裤,白球鞋,休闲装,很酷的样子。因为他的个性装扮,我对他记忆比较深刻。其实,记忆深刻的是他演唱这首歌曲。“我的心充满惆怅,不为那弯弯的月亮,只为那今天的村庄,还唱着过去的歌谣……”歌声通过话筒,传遍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也字字句句落在心坎上。
晚会闹腾了很久才结束。后来的歌曲,我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坚持到散场了没有。只是记住了一首歌曲。一首关于故乡的歌曲,一首深情而悠长的歌曲,一轮弯弯的月亮……
那个新年以后,小强跟随伟伟也去了城市。听说做生意发了财,混得还不错。后来,村子里的小伙子,都跟着去了城市。他们就像村子里的小燕子,翅膀长硬了,可以自由飞翔。
原本不大的小村庄,随着打工的潮流,都走出村子,涌向了城镇。在外面发财的,就在外面安家落户,成就另一片小天地。逢年过节,星星点卯似得回来几天,又匆匆离开。在外面流浪的,混得不好的,独自守着孤独寂寞,省下车票钱,把钱寄给父母过年……
我也是外出的一员。属于流浪的。家,有着深深的牵挂和眷恋,而脚步却不停地走向远方。我不知道,远方究竟有没有梦想,但心里怀揣着一份微弱的希望,就这样走在路上。回眸处,时光深处,家乡依然是心底最深的眷恋和念想。
走得再远,走不出家的期盼,走不出心里的村庄。偶尔回家一次,看着有些萧条的村庄,内心总是莫名地有些伤感。村子里新房子,旧房子,让人一目了然,再也找不回村庄的旧模样。也看不见胡同里飘起的炊烟,更看不见母亲的眺望。岁月沧桑,唯有那些记忆还能在心底带来一丝丝馨香。
“……弯弯的小船悠悠,是那童年的阿娇,阿娇摇着船,唱着古老的歌谣,歌声随风飘啊,飘到我的脸上……”耳畔单曲循环着这首穿透心扉的《弯弯的月亮》,让人沉醉,久久回味。
村庄依然是村庄,弯弯的月亮,依然高高地挂在夜空。茫茫苍穹,独自忧伤,就像月亮下面那一双双渴望儿女归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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