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人生道路中,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不耐烦地听你哭、听你笑,看着你生气、看着你开心。仿佛是上天注定了一般,沿着两段缘分构成的路往前走,总有汇聚的那一点,但缘分尽了的时候,就注定要分离
月亮的光应该是很亮吧,不然那么厚的几片云彩里怎么会埋着那么一抹白亮呢?雯璟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明亮的双眸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镜花水月。
“你说,如果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我们还会认识吗?”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我对她笑笑,“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上天注定,我们一定要做朋友。”
我看着旁边安静的如一潭水的雯璟,感慨时光就这样匆匆如流水般淌过而不驻足等待我们。雯璟这几年的变化恐怕只有我才是最清楚的,她从短发留成了长发,从一米四几的个头一下窜到了一米六多,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成熟知性的姑娘。当然这都是表面,变化更大的,或许是她内心。我们的故事还停留在原地,但时光早已远去不待你我。那些故事,那些歌谣,化作蒲公英的白色绒毛,在和煦的春风中无尽的飘散。
熟悉她的声音,熟悉她的笑容,熟悉她的气息。她的眼神像是清泉那样甘洌,充溢着热情的火焰,但她偶尔也会变得桀骜不驯、烦躁不安,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躲在被子里低声哭泣。对她的情感,就算在梦里,也能感到她平稳的呼吸与有力的心跳。
无意中在以前的课本里翻到一张纸条,上面扭扭曲曲的字令人忍俊不禁,这大概是初一时写的吧,实在是无聊的`没有级别:
雯璟:从前有个鬼,放了个屁,把施展给臭死了。
我:喂喂喂,我哪有那么容易被臭死!
雯璟:当然有那么容易。
我噗嗤的一下笑了,这张皱皱巴巴的纸条将一些旧的记忆画面牵引出来,慢慢的往上浮。眼前仿佛是还是那些熟悉的画面,如彩虹糖果般绚烂的美梦。
雯璟是女生中最小的一个,个头也最矮,留着可爱的齐耳短发,说话声音又尖又细。仿佛在梦中的哪个角落遇到过她,但翻来覆去找不到她的名字,那巴掌大的脸是那样熟悉,就是不曾记起她是谁。
“大家好,老师好,我叫雯璟。”一个小小的身影缓慢地从后排站起来,怯生生地做着自我介绍,从我看她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注定要和她做朋友。
与雯璟说的第一句话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无论哪次我和她说话她都是笑着的,笑的是那样甜美。晚自习的时候我们百般无聊地传着纸条,然后下课撕成小碎片丢进垃圾桶,钢笔没水时,雯璟总会默默地低着头递过墨水瓶借我打水。当我宿舍扣了分被老师骂时,雯璟总会第一时刻来到我身边安慰我,让我开怀大笑。
我们就这样随着拥挤的人流不紧不慢的向前走,早上总能看见最美的日出,然后踏着温暖的日光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到了食堂特别嫌弃地埋怨今天的饭难吃,大吵大闹着穿过操场奔向教室,开始一天的课程。雯璟其实是很聪明的,她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但她总是装笨,问我一些她自己知道答案而我不知道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然后她就特别得意的给我讲出来,脸上那神采奕奕的表情特别欠揍。
东方双语学校的一大特色就是有特长课,当时我俩都报了琵琶,但是后来才知道琵琶是要自己花钱买于是就报了健美操,健美操也是需要基本功的,学期末还有考试,由于我基本功好,老师总是拿我当师范,雯璟就特别痛苦地望着我,问我怎么才可以像你一样腿这么软。我笑了,拍拍她的头,说:“等你哪一天像我这样的时候你的腿就可以和我一样软了。”说完之后才发现我说了和没说一样,但是雯璟仿佛没有明白过来,还是一脸忧愁地撅着小嘴,“早知道就不报健美操了。”很长时间以后,她才反应过来,“喂,你那天健美操课说的什么!”
当然,那些都是初一的事了。
初二后,虽然笑声依旧,但总夹杂着一丝沉闷。雯璟像打了生长激素一般疯狂的长个子,像是雨后初生春笋一样生长迅速,头发也束了起来,扎了一个俏皮的马尾辫,并且带了眼镜,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可以说初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看着那些初一的新生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成就感,并没有太多的不舍,反而还特别高兴,终于不用像个小朋友一样任老师自由操纵。其实不仅是雯璟变了,我们都变了。初二的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懵懂无知,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一点小事耍脾气,我们学会的更多的是珍惜,就像我和雯璟那样,知道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刻,因为我们都知道,最好的朋友只有一个,若是失去,不可挽回。
我们轰轰烈烈的彼此喜欢,彼此仇恨,彼此坐在梧桐树的庇荫下大笑,彼此钻到一床被子里哭泣。偶尔分享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引得对方唏嘘不已,或是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别人背后起一串难听的外号。就在这样安静而充实的岁月中,与雯璟一起度过的时光里,透过眼前的那层如轻纱般的薄雾,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有一次,和雯璟因为一件小事闹矛盾,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理她。但是当我孤身一人走在空空荡荡的校园里时,看到别人勾肩搭背的你说我笑,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寂寞,那是一种真的痛彻心扉的、揪心的难受,我终于知道:没有朋友,我什么也不是。
其实没有几天我就与雯璟和好了,我们就像是正电荷与负电荷,相互吸引,从不排斥,就算分开也会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合到一起,这就是为什么我能与雯璟保持这样比亲人还亲的关系。
无数个日日月月过去了,我们终于迎来了初三,一切都变了,更有了物是人非事事休这样的感慨。老师告诉我们:初三,是具有挑战性的一年。
于是,我们学会了怎么偷偷摸摸地将课本带到宿舍里复习,怎么挤出更多的空余时间来复习结业科目,怎样在繁重的学习压力下撑起一片供我们呼吸的天……当然,雯璟这孩子变化更大,噌的一下比我高出好多,我站在她身边都会让别人认为雯璟是我姐姐,其实我比她大好多,雯璟特别得意地俯视我,“嘿嘿,你个小矮子。”我当然不服气,踮起脚尖扬起头说:“姐也有辉煌的时候!”于是我们就笑了。
雯璟说我在她面前本性毕露,獠牙上的毒液闪闪发光,无论因为什么事都会笑的很开心,特别会用你那斯文典雅的外表把那些懵懂的小男生给迷惑了。我说你以为你不是吗,在别人面前像个小妇人,在我面前,那简直是活生生一泼妇啊。她生气了,拽着我马尾辫的发梢摇来摇去,我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今天就把头发盘起来了。
雯璟说:“无论什么都是永恒的,哪怕在美丽的花儿也摆脱不了零落成泥的命运,上天注定,谁也改变不了。就像你的二,是亘古不变的。”我被她最后那句话惹得发笑,说:“其实我并不相信永恒,但是只要我们的友谊不败就好。”
友谊像是一朵不凋零的花,开放着我们的青春与热情,它宣告着少年一切美好的感情,就像我与雯璟一样,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开出了一朵无言的花,曾经播下的种子,是否已经结出了友谊的瓜果?在喧闹中,我们一起聆听岁月静好,与朋友一起度过的日子,就算是哭也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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