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明亮那方读后感
层的雪
很冷吧。
冰冷的月亮照着他。
下层的雪
很重吧。
上百的人压着它。
中间的雪
很孤单吧。
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地。
几个星期前和朋友在网上聊天,他给我看了这首诗。我还记得当时那种“触电”的感觉,就像冬日里矗立在昏黄的街灯下时,忽觉额头上一凉,抬起头发觉空气中飞闪过一点晶莹的颗粒,心中轻呼“呵,下雪了”一般,立时天地清澈。还记得《雪孩子》的童话故事吗?如果那时耳畔响起故事中悠扬的歌声,我是不会感到惊奇的。
我问他这是谁的诗。他说是一个日本人,叫金子美铃,生活在上世纪初,是个童谣诗人,这首诗出自他的诗集《向着明亮那方》。我便把这书名记下,近来每次到书店都特地留心,前几天终于发现了它。
我得承认,我的运气一向不好,没遇到过一见钟情的女孩,但有时运气又特别好,会遇到一本一见钟情的书。当我见到封面那梦境般的湛蓝色中点缀着朦胧的星星、天真的小人在下面抬头仰望时,就对它心生好感,翻过几页,已渐迷恋。
这些诗是属于四季的。春日里,“树叶宝宝/喝奶睡觉/睡着睡着就长胖了”;夏日里,“海浪是个糊涂虫/把很美很美的贝壳/忘在了沙滩上”;金黄的秋色中,劳累了一天的'蟋蟀唱着它的小夜曲,“山上月亮照着,田野里夜露正浓/我还是喝口露水,睡觉吧/啊呀、吭哧吭哧、嗨哟哟、吭哧吭哧、嘿。”而冬天的苹果园里,每当孩子摘下一个苹果,就会有一朵花儿开放,果园外,“在北斗七星下面/乘着雪橇经过的旅人/远远地听到了钟声/听着远远传来钟声/冻结的心融化了/全都化成了泪水”。
金子美铃的诗虽出自成人之手,却宛若孩童的呓语——那些花园里的孩子们,有的一边奔跑一边放声大笑,有的蹲在地上边玩着泥巴边嘟囔些什么,还有的对着枝头的花儿出神,忽然被不知从哪来的蝴蝶弄得好奇起来,“咦呀呀”地瞪大了眼睛。靠近他们,细听,都是些奇怪的话语:小鲸鱼在大海里唱歌,风儿在摇摆的门外踌躇,火车经过了梦之国,在铁路尽头的塔顶上有一个白得发亮的星星……日本评论家说;“金子小姐有作为童谣作家最可贵的素质——想象力之飞跃。这一点是别人难于模仿的。”飞跃,这算是一种赞美吧!
她的诗中藏着魔法,就像在画蜡笔画的时候,随心地拿起一支笔涂抹,于是草变成了蓝色,榛果变成了白色,天空绿油油的,浪花把头发染成了黄色……每一种被我们看惯的东西,好像都变了模样。使我们错愕的那些独特面孔,分明就是从睡梦中醒来后告诉人们,有种生命的气息流淌在它们的血液里,让它们会笑,会悲伤,会挤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看闹剧,也会独自在暗处冥想生命的离去。这一首首童谣,是关乎自然的歌,是蚕宝宝在桑叶上摩挲时的琴声,是螳螂敲打树木时的鼓点儿,是纺织娘在管笛里吹奏出的旋律。
“小鸟/在树枝尖尖/娃娃/在树荫下秋千/小树叶/在树芽里面/树啊/树啊/很开心吧。”这些童谣短短的,真的如雪片一样,刚刚捧在手里就化掉了,而那凉丝丝的感觉却停留甚久,伸出舌尖轻舔手心,好似有了甜甜的味道,可堪回味。它让人想起日本俳句大师松尾芭蕉的名作《古池塘》:“闲寂古池旁/青蛙跃进池中央/水声扑通响。”寥寥几字,道出“鸟鸣山更幽”的意境,其中滋味,若任意想象,能想得痴了。而金子美铃的童谣更加口语化,若读时,那些惊讶、感叹的词语,会让你脑中出现三两孩童无邪面容,不由会心微笑,一切周遭恼人事全化成尘烟了。这本书也有其他的中文译本,我找到些,文字优美是不错的,但到底缺了这口语的气息,少了些情趣。
童话之外的现实世界往往没有那么美好。书的序中略述了金子美铃的一生。她的婚姻极度不幸,丈夫不但寻花问柳,还禁止她作诗。离婚后她的女儿也被强行夺走,致使她绝望自杀,去世时年仅27岁。此后的五十多年时间里,她的文字未曾与闻,直到1984年才被后人整理出来。
“摘下一朵插在头发上/再看看我的冻疮/忽然,我好像/故事里没有亲娘的孩子。”不知这诗句作于何时。书中为数不多的忧郁,增添了一些寂寞的颜色。有两样人能写出至美的童话,他或者本就生活在童话里,或者与童话相去甚远。我想,幼年生活在海边的金子美铃,和婚后遭受虐-待的她,各居一半。
合上书,有些淡淡的哀愁。但我还是看到了它的名字。向着明亮那方,走过去,还有一片摇曳金黄的油菜花,还有一个梦幻的王国。所以我又打开了它。
【向着明亮那方读后感】相关文章:
2.向着梦想那方
3.向着梦想那方
4.向着梦想那方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