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总是相对而言的
“陈予北,你觉得这个题应该怎么做?”讲台上的物理老师用她专有的“小木条”敲着讲桌,发出“嗒嗒”的声响。声音不大,比农村灶台里的火苗燃烧声略大一些,也干脆一些。
“啊……这题……我……”陈予北犹豫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凳子向后拖发出了一连串长音——这比敲讲桌的声音大多了。她刚刚一直在看窗外那片半枯的叶子,在枝头颤颤巍巍摇摇欲坠。嘴里念叨着:“它也和我一样吗?”这疑问还没得到回答,就被那干脆的“嗒嗒”声拽回了现实。
“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你上课的时候盯着窗外面,窗外是有金银财宝还是发生世界大战了?!”说完,班里一阵哄笑。
陈予北尴尬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惜地面上连个小裂缝都没有。她的脸因为窘迫的缘故一直红到了耳朵根,支支吾吾地想要为自己辩解。
“算了,你坐下吧,下节课我继续提问你。”物理老师抱起课本,拿着她专有的“小木条”踏着下课铃走了出去。
“哎你这是怎么了,这题对你来说可算是小菜了吧。”同桌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陈予北。
“没事,你不用多问。”陈予北麻利地装起书包,离开了座位。
其实她何尝没有事呢,昨晚她父母又因为她的学习吵了架,还顺便动起了手,砸的锅碗瓢盆叮当响。好不容易双方熄了火,她在卧室里听着外面的噪音,一直没有睡着。母亲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她赶紧假装睡得正香,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母亲这才轻轻掩上了门。她就那样面对着墙壁,眼神空洞,让人完全猜不出她内心所想。
捱过了一晚,早上起床又是一样的噪音。
“孩子的学习你管过吗?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操心,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母亲尖利的声音刺得陈予北耳朵疼。
“这个家要是没有我在外面奔波挣钱,早垮了!”父亲也不甘示弱。
陈予北悄悄收拾好书包,趁父母吵架的时候溜了出去。
“孩子你还没吃早饭呢。”母亲拿着一袋面包追了出去,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也就是这一天,她第一次在物理课上出糗,放学以后她磨磨蹭蹭不想回家。一手拿着书包,一手揣在兜里,漫不经心地踩着浸在污水中的枯叶,偶尔有几滴溅起弄脏了她的白球鞋。现在已经秋天了,她穿着单薄的'衣服,每当有风吹过都会浑身发凉——以往这个时候母亲该提醒她添衣服了。
天色还不是很暗,陈予北不紧不慢地沿着街道一直走,学习与家庭上的双重压力让她有些沮丧。她拿出手机,对着“老皇帝在湖州”这个名字发了一条短信——“我觉得自从父母开始吵架,快乐就离我远去了。窗外那枯叶与我一样,没有大树挽留,可它终究还是树的孩子。”屏幕上显示着“发送成功”四个字,她合上手机放进兜里。
我想这里我要解释一下,“老皇帝在湖州”是她给她身在湖州的知心朋友陈竞予改的备注。
“哈哈哈哈,你追不到我。”前方的孤儿院里七八个小朋友在做游戏,院长在一旁照看着他们。在那一群小朋友旁边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女孩,年纪大约十来岁的样子,她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参与进去,但脸上仍然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陈予北轻轻走过去,蹲在她旁边。
“姐姐好。”她见予北走过来,笑着对她说。
“嗯,你好。你的笑容很美,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吗?”陈予北第一次这样称赞别人,她自己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姐姐你是第一个说我笑的美的。我觉得我有院长疼我,有其他伙伴和我在一起,是很快乐的事。”小女孩显出了不同于这个年龄段其他小孩子的乐观和淡定。
“可是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对么?”
“嗯……我没办法上学……然后……我没有爸爸妈妈。”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刚刚的神情。“但是我有院长和其他朋友,所以也没什么的。”
陈予北心上的那根弦被触动了,她笑着和小女孩告别,走出了孤儿院。她打开手机想要看时间,屏幕上显示着“老皇帝在湖州”发来信息。她打开,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快乐总是相对而言的。
她合上手机笑笑,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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