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午后。
透过白色窗帘的光与影在指尖上不断流动、浮沉。
姐姐就坐在我旁边,专心致志地弹着《绿袖子》,对面的三个男生——高一?高二?我不清楚——一边愉快地闲聊,一边漫不经心地扫着弦,拍着琴板。
老师手里抱着他钟爱的一把古典吉他,从房间里悠悠地走出来。
男生们面面相觑,谈笑声戛然而止。姐姐轻轻按一下琴弦,让那美妙的弦间凝固在琴膛里。
老师沉默不语,轻击琴弦,开始弹奏经过改编的《多年以前》。
“请给我讲那甜蜜老故事,多年以前,多年以前,请给我唱那动人老歌曲,多年以前,多年以前……”
我在心里轻轻哼唱。
这是一首清新而舒缓的经典歌曲,我也会弹一两个片断,然而经过老师的巧妙改编,似乎又多了一些明丽与灿烂的味道,就像阳光下的'素湍绿潭,有轻快的回旋清波,也有清澈的天空倒影。
男生们显然被打动了,用脚轻轻打着节拍。
姐姐把下巴托在琴板上,指尖敲着琴弦附和着。
阳光此时恰好流转到我的吉他上,带着清丽芬芳的木吉他的气息——拥抱着我。
阳光耀眼,吉他声醉人。
这真是令人沉醉的夏日午后。
……
一只不知何处飞来的纸飞机,缓缓地在我眼前盘旋,最终停留在我的膝上。
我拾起它。
洁白的机翼上,分明有一行字迹稚拙的许愿——“让这纸飞机飞到多年以前的我手中。”
署名就是我自己。
何时写的这张呢?
……
仿佛童年的自己就在眼前,隔了那五六年的光阴,我与自己指尖相触,相会于《多年以前》的醉人旋律之中。
我从与她的邂逅中醒来,发现纸飞机仍在手中,吉他仍在怀中,只不过是坐在河畔的青草堤上了。
是梦境一般的非梦境。
哼着《多年以前》,怅望云水。
天空的蓝,蓝到极致,蓝到深沉,蓝到如水般似醉,顷刻间便融化在我骨子里,纯粹如歌、如诗、如画。
阳光耀眼,吉他声醉人。
闭上双眼,回眸,我坐在那里,仍坐在那里,姐姐在我旁边,男生们在我对面,老师正弹完最后一段音节。
一曲终了。
老师复又弹起另一曲不知名的吉他曲,同样美妙动人,令人心醉。
我也开始打起节拍。
沉醉,沉醉在有吉他、有阳光、有人陪伴的这个午后,我不想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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