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援疆的日子里,我去新疆陪了他一个月。父亲白天上班,一整天往往只有我一人在房间里自娱自乐。按我的性格是待不下去的,熟悉了没几天,就偷跑到楼下的花园。那里有一棵大树。
这是一棵巨大的树,有一根树枝离地很近,出于好奇,我爬了上去,坐在上面。那可是一个好去处,身边没几片树叶,头顶却可以被树荫轻轻松松地笼罩。我坐在上面,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而这片“净土”时时被蒲公英围绕。
从那以后,父亲一上班,我有时就爬上去坐着,趴着,躺着,粗壮的树枝是我天然的吊床,那里凉快而干燥,也没有烦人的蚊子。我常带本书上去,戴着耳机,无聊了下树捞只蒲公英,一吹,种子就四处飘飘,挂在我垂下的碎发上。一次,种子挂在了树上贴的一个标志上,写着维语,我看不太懂,也就不予理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然偷跑出来耗一两个小时在这颗树上,直到一天那个地方没有了大树,只有一个用黄土填好的大坑,蒲公英都被踩折了。我拽住一个正在填坑的工人,他说树被转移去一个公园了。我站在那里,站了很久。沉默地注视那个巨大的坑。来往的工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这两个星期陪伴我的大树在一夜之间没了,我不知所措,惋惜,震惊在一瞬间迸发出来。我仍是呆呆地站着,不说话也不动。我有想过去寻找那棵树,但这里有那么多公园,那么多树,我又初来乍到,根本没办法找它。
那棵树去哪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指挥部的日子里,没了这棵大树有点无所适从。我试图寻找另一棵大树,可我找到的只是排列整齐但树枝稀疏细瘦的小树苗。我依然会习惯性地偷跑出来,但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庇荫点。
我没法去找那棵树,我也不知道它在哪个公园。我蹲在那片多了个大坑却少了棵大树的草地上。有新的蒲公英长出来,我随手摘了一个,种子在眼前飘散,落在草尖上。我突然想起那天树上的标志可能就是维语“此树将被移走”之类的意思。
没法在楼下找到一个供我在上面静静休闲的`地方,我又回到房间里窝着。透着窗户看着楼下那个突兀的,被填满的大坑,感叹着,奇怪那棵树去哪儿了?我安闲舒适的时光又去哪里了?
我回温州了,那棵树仍会在我梦中出现。偶尔会想念那棵树,想念在树上度过的慵懒的时光。我会恨那个突兀的坑。我爱的那棵树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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