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前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位披肩发的“小女生”走进了教室,在角落怯生生地坐下,静看窗外。
“这是谁?该不会是迟到的同学吧?”交头接耳的猜测此起彼伏,男生们或隐蔽或大胆的目光,在那张漂亮清纯的脸上不停扫来扫去。
时间一分分过去,臆想中教学资深的老师杳无身影,终于有人开始怀疑,这“小女生”不会就是我们的.英语老师?“小女生”做同学,当然是美事——尤其是男同学。
上课时间一刻,“小女生”带着羞怯怯的神情走上讲台,自我介绍叫黄宇甜,还真是我们的英语老师。
一片惊讶与失望相交杂的叹息声,毫不掩饰地颤动在空中气,没有任何预谋,一场集体性的恶作剧自然发酵了。当略带紧张的“小女生”开始上课后,我们一个个做呆若鸡状,无论提问到谁,所有的人回答都是高度一致:My English is very poor ,I can‘t understand your questions,随后是一片片哄笑。
“小女生”被弄得手足无措,脸颊绯红,神情难堪,到后来,她不知道如何将这课堂在进行下去,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小女生”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讲台上,低垂着头,将课本不停地翻来覆去,心中似乎翻腾着无尽的委屈和恐惧。终于,一串串晶莹的泪珠,顺着那柔美的脸庞滚滚淌下。
刹那间,空气凝固,喧闹消停,青春顽劣的心像插进一把刀子,开始流出痛悔的血,戏弄的快感变成了深深的内疚。
等到第二堂课开始后,我们全都成了乖孩子,泪痕未干的甜甜老师也渐渐恢复力自信,我们发现,年轻的甜甜老师其实功底很扎实,发音悦耳,教学十分耐心,再加上那令人赏心悦目的容颜,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的良师益友呢?
后来我们得知,甜甜老师也是刚才师大毕业出来的,首次走上了讲台。想到我们对她这“人生第一堂课”的沉重打击,那种惭愧无以复加。
可惜,高一过后,我们文理分科,我选择了文科,而甜甜老师任教理科班,虽然我们同在一幢教学楼,但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偶尔在后山跑步的时候看到她,有时也会和她一起跑步,一起聊天,面对她的笑脸,依然那么灿烂,声音依然清脆动人。当年的犯罪感又直涌心头。
现在甜甜老师一直任教高三和高四的教学,且她的学生一届比一届更加出色。当年的行为,深感抱歉,希望在这里说声对不起,希望她青春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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