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满天飞扬的尘土中

2017-08-26 散文精选

        日前,从母亲处祝寿回来,阳光微弱的照着,七月的天气就算阳光不猛烈,温度还是挺高的,昨日的两场暴雨冲刷出尘土堆积在地上,车过出便扬起灰蒙蒙的一片,混合着昏晕的阳光让人觉出喘不过气的闷热,昏昏欲睡的坐在车上,脑海里漫无目的地掠过各种尘土飞扬的场景。 -

        老实说,我很讨厌灰尘,也许没人喜欢灰尘吧,脏兮兮、粘乎乎的,常弄的人灰头土脸,一幅很狼狈的样子,宛如从地底下才钻出来的土拨鼠。可就这样尘土飞扬处曾经是母亲最乐于进去的地方。 -

        那尘土激扬的最猛烈之处是装卸水泥或者砖块的地方。装卸一车水泥或者红砖有好几块钱的收入,但是这活路劳累且不说,光是那呛人的飞扬的灰尘就可以让人闭过气去。那时候,母亲从农村出来,带着我们兄妹三人靠着父亲那点菲薄的收入过活,父亲为挣那点野外的补贴常年不在家中,母亲也四处打零工维持我们入不敷出的日子。 -

        我记得每当有人叫母亲去装卸货物的时候,母亲就会眼前一亮,满脸的喜悦,私下里母亲常常告诉我这是别人好心照顾才让她做的,可挣钱了,一般都是找男人。由是,母亲对此非常珍惜,干起活来特别的卖力。 -

        其实,装卸水泥或者砖块,经常都会出现在人们准备吃饭时,其他的女人总觉得活太累,干不下来,并且时间也不太凑合,而母亲从来不说什么,来人一叫就走,剩下我和妹妹在家胡乱做吃的。我们每每吃完了,母亲还不见回来,我心疼母亲,总会提了饭菜去寻母亲。 -

        我想母亲是不希望我去的,伊是个极爱美的女人,象土拨鼠一样的灰头土脸是母亲不愿意让儿女看见的吧,可我总不太明白,总会一处处的寻了,一声声的唤着母亲,每每寻到母亲,母亲总会先埋怨几句,再听的同卸车的.叔叔们夸几声:“你女儿好孝顺!”此时就会忍不住的微笑起来,我记得那时候母亲的笑容灿若春花。 -

        事实上,每次寻到母亲,母亲都不会马上吃饭,而是继续在车上忙碌着,我静坐着看那装卸水泥时扬起的水泥灰屑,灰蒙蒙的扑在母亲的身上、发上,母亲整个就犹如水泥倒铸的人儿一般,铁灰色的。每每瘦弱的母亲脚步啷呛的时候,我总想走过去扶一扶她,可母亲总会大声制止,不许我走进飞扬的水泥灰里。她说过水泥灰吸入肺里对人的身体不好,而我怎么也想不通,我走进去就会吸入肺里,而母亲在那一片灰里劳作就不会吸进肺里去?也许大人总是很特异的吧?! -

        卸红砖时跟卸水泥有所不同,首先母亲总是戴着厚厚的手套一块一块的拿,看起来蛮有趣的,并且进入眼帘的灰尘也不是很大。于是有一次我忍不住偷偷上车想帮母亲搬几块,想让母亲早点吃饭。可一上车才知道那看似没有温度的砖块居然在搬动的摩擦中整车的散发出闷热的呛人的气息,我立刻便咳嗽起来,母亲听见便恼了,直埋怨我不听话。等及母亲忙完了,脱下手套吃饭时,那磨破皮的鲜红的手掌,红的就象要滴出血来,我于是就常问母亲可不可以不做这个,母亲狼吞虎咽着笑我傻孩子,钱多的活儿怎么可以不做呢?! -

               应该说母亲在沙尘中做过的活远不止这些,例如在尘土飞扬的公路边打石头,将大块大块的石头敲打碎,一榔头下去可以把虎口都震裂,而飞驰而去的车辆扬起的满天尘土让人耳鼻口眼窝都堆上薄薄的细沙;例如在绿海般的桑田里摘桑叶,那好似很清凉干净的地方实际上并不清凉,也不干净,身体闷在厚实繁密的碧绿的桑叶下,温度实则比其他地方都高,且桑叶在生长的过程中日积月累的堆积了许多尘土,身体在密实的桑林里穿梭总会在激起许多飞扬的灰尘,滚滚落下的汗滴把堆积在桑叶上而后又扑在母亲脸上的尘土冲刷出道道沟痕…… -

        此刻,细细的想,母亲当年在那扬起的灰尘做这些事的时候也就是我现在的年纪,如今我珠圆玉润的,但母亲那时却瘦的没有人样,跟难民营出来的简直没什么区别,可就这样瘦弱的人却可以抗起那百十来斤的水泥,而我现在竟然连半包水泥都搬不动,更不要说卸下那满车的水泥和几千上万块的红砖了,也更不要说无半分力气的手能够敲打出那一方方的碎石方堆…… -

        此刻,在这记忆的满天飞扬的尘土中,我想该为母亲写下点什么吧,或者也该为了母亲的笑容再努力地做点什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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