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割舍的情怀

2017-08-12 散文精选

难以割舍的情怀
放假在家，每天做的，也是很愿意做的一件事，就是生炉子。
有一句经典名言是这么说的：“喜欢，是没有理由的。”我为什么喜欢生炉子，呵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所以当我有一次无意中把这一点小癖好透露给同事们时，他们一脸诧异，很是不解。不过生炉子于我却真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
记得小时候我就很喜欢看大人生炉子。看妈妈或邻居将炉子拎到外面通风处，然后拉两把稻草搓软挽成球状，点燃，将点燃的稻草团小心翼翼塞进炉膛里，再在上面放进几片木柴，待火苗窜起来，再慢慢放进煤球，如果外面风不够大，就用一把破蒲扇（那个时候完好的扇子是舍不得让它完成这个使命的）在炉灶门前扇上几十下……我最爱做的就是和小伙伴一起在那缭绕的烟雾中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象着神仙下凡腾云驾雾的情景，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仙女了，哪怕被烟熏得眼泪鼻涕直流，咳咳呛呛也不在乎。我也很愿意替大人打那破扇子，一边打扇一边玩——大人在时对准炉门使劲扇几下子，待大人走后，就不会一心一意扇炉门了，比如会拿扇子去扇烟雾，去扇小伙伴的脸……这样导致的结果是：往往一开始还有火苗，几个回合下来不但火苗不见了，连烟雾也越来越少了，于是有点紧张，就对准炉门死命打扇，期待死灰复燃，有时这么一扇还真管用，先冒出一团团白色的浓烟，接着“轰——”的一下子火苗窜出来了，于是大家拍手叫好。但也有不管用的时候，任凭你怎么使出吃奶的力气打扇，不仅没有火星子，到最后连炉膛内的一点热气都扇没了。于是只好将煤球和熏得乌黑的木柴拿出来，低着头央求大人把生炉子的工序重新来过一次，当然免不了大人一顿臭骂，我们则在一旁捂着嘴偷着乐——那个时候主要觉得生炉子好玩。
看得次数多了，我就知道生炉子的门道，所以我炉子还提不动就会有模有样生炉子了。因为我自己愿意做，再加上那时大人特别忙，所以大凡家里要生炉子，这一光荣任务责无旁贷落到我的身上。我也乐此不疲。
江南的冬天很冷，但家里生了一个炉子，就暖和多了。下雨或下雪的日子里，全家人围在炉边说说笑笑，父亲看报，妈妈做针线活，我和弟弟妹妹看书，或是听着半导体收音机，妈妈会在炉中的空隙里塞上几个小个的山芋或是在炉盖上放两只小桔子，当那芋香和桔香随温暖洋溢满屋时，安详与温馨充满了我们整个童年。
后来我渐渐长大，每到冬天还是经常要生炉子。这时我知道这炉火还有一种说法叫“旺盆”，是“红火”、“兴旺”的象征。所以每到过年，家家户户一定要生炉火，除夕那晚尤甚。除夕那天，我母亲会派人守着炉子，反复关照千万不能让炉火熄灭，母亲还要想法设法让炉火特别旺，一直旺到大年初一，目的是讨个吉利，保佑新的一年日子能红红火火。
结婚后，有了孩子脱不开身，生炉子的事情大多是公婆做的了。后来搬到镇上住，头几年，因为考虑到生炉子肯定有烟灰，买来煤球放在哪里都不合适，也是图方便干净，就没买煤炉。后来看到左右邻居一到冬天生炉子，望着生炉子时缭绕的烟雾，那一点小癖好不由蠢蠢欲动，于是唆使老公去买了一个小煤炉。接着就去买蜂窝煤，考虑到黑乎乎的煤球不雅观，又从学校总务处拿来大纸箱，把煤球放到纸箱里。知道我们有了炉子，小姑拿来了引火用的边角料，公公把锯断的木柴也送上来了，还用铁皮做了一个拔风的烟囱，也就免了打扇的`辛苦。于是一到冬天，放学回家就生炉子。当时3毛钱一个的大煤球，能烧6瓶开水。放了寒假，需要洗晒的东西多，就天天生炉子，那个电水壶就靠边站了。除夕夜晚，我也继承了我妈妈的传统，一定生旺炉火，以期盼明年日子兴旺红火。
前不久，我用48元钱又买了100个煤球。于是每天在家生起了炉子。现在生炉子，自然少有了孩提时代的天真和童趣。但是透过缭绕的烟雾和红红的炉火，仍能重温一份儿时的欢乐。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一次生炉子，我的心头还增添了一份温暖和祥和。看，引火用的木柴烧旺了，腾起红红的火焰，乌黑的煤球也渐渐烧旺了，炉膛内红红的，火苗从一个个黑色的蜂窝孔里吐出来。炉火映红了生炉子人的脸，温暖了生炉子人的身，也照亮了生炉子人的心……
这时，你再看眼前红红旺旺的炉火，还仅仅是普通的炉火么，分明就是生活的希望和温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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