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老碾·梦
“轰……”噪乱的推土车惊醒了我们这个小村庄的所有人。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们村深入开展“旧村改造”工程,所有破旧的房屋等都扒了,换成村里盖的新楼房,爷爷的老屋也在那个时候被拆了。如今也已经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单元房。
昨天晚上,我陪爷爷住在那,我算了一下,这是自奶奶去世以来我第一次陪寂寞孤单的爷爷。
爷爷总是喜欢和他自己唯一的孙子聊天,在爷爷滔滔不绝的话语中,我又想起了老屋门前那展破的、残缺的老碾。
我清楚地记得老碾就是我儿时的玩伴。每年的这个时候,奶奶和四合院里的邻居们总是拿着簸萁和粮食在老碾下压成玉米面等,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爱上了老碾,每一次我都抢着推,可是奶奶心疼,即使是自己的背与地面夹角都快45度了,自己还是硬撑着干,我就跟着老碾发出的“咯吱”声又蹦又跳,惹得奶奶和邻居们都开怀大笑。
变了,一切都变了,我发现人们已经没有用碾的了,都改用机器了!老碾从此便沉默了,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发出那“咯吱”的响声了。我想:他已经变得颓废了,变得不再勤快,不再有力,我推了一下,他果真已经转不动了,他以前光滑的转槽已经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变了,一切都变了,以前夏天,老人们总是在四合院里喝茶、聊天,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也许是因为老人们的渐渐离去,也许是因为那个地方已经被推土车夷为平地了,所以那里才变得如此空荡、如此恐怖。
而那展老碾对于此没有任何言论,只是静静的……也许是因为几世纪以来的工作已经使他疲惫不堪了吧!也许只有死亡才是他唯一的解脱。第二天,他终于被卡车拉走了,拉到了很很远很远的地方。这里真的空荡荡的了。只有墙头几棵枯萎的小草被刺骨的寒风吹的左右摇曳,似乎要从土里挣扎出来。
听妈妈说那展老碾被拉走后,地下经常自己冒出水来。我想:难道这是她在哭泣……
“孙儿,快睡吧,爷爷不说话了,明天还得上课,早睡早起。”“嗯”
晚上我又梦见老屋门前的那展老碾回来了,她告诉我们以前在一起的邻居们:“我再也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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