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乡的香樟树下。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穿着背带裤,扎着两个小辫子的懵懂女孩儿。初次遇见,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记忆里,那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渐渐地收敛了光芒,像被罩上了一件薄毛衣,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暖暖的,一切变得柔和起来。一阵风吹过,头发乱了,在茂密的叶丛种,有片叶子在风中晃了晃,隐约看见它偏褐红色的叶身像个老婆婆一样在风中颤抖,大概过了五秒钟吧,它就顺着风,左一下,右一下地飘下来了。一会儿像正乘风而行的船,一会儿像杂技演员一样连翻了几个跟头,最后像滑翔机平平地兜着圈子而下。
这似乎是夏天的第一片落叶。
我捡起了它,在呈棕红色的叶片上,叶茎很明显地凸显出来,似乎显得它格外苍老,但它依然有着香樟独特的香气。
我为这片叶子的调零而感到惋惜。此时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好像懂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懂。
正当我像爱因斯坦一样沉思时,妈妈来了,她把我连哄带拖地拽了回去。
回家后,我看起了动画片《大耳朵图图》。有一集,图图也像我一样,正在为一片落叶而哭泣时,爸爸对图图说,叶子虽然落了下来,虽然它的生命结束了,但它会腐烂,变成天然肥料,滋养泥土……我皱起眉头,这些话对于当时的我来讲,确实有些难度,我又好像懂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懂。
几年后,我回到家乡,再来到几年前的地方时,发现那棵树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一个个巨大的坑,不知道是被移了还是被砍了,那片地已经盖起了高楼,“嗡,嗡——”施工队穿着满是黑灰的衣服忙碌着,应该看不到我吧。
回到奶奶家后,发现家后的院子里又多了一棵香樟树。哦,这是一棵再普通不过的'树了,把它放到树林中,绝对是最不起眼的一棵:树叶不怎么茂盛,这里几片,那里几片,很不美观,树干上有几道白色划痕更突显出了它的饱经风霜。
风吹过,又有几片叶子凋零了。这棵大树显得格外苍老。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我遇到的那棵树,还有那集动画片……我觉得这就是几年前的那棵树。那凋零的叶子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我觉得人也一样,人死不能复生。人生自古谁无死呢?我们不能掌控生命的长度,但能掌握灵魂的深度。因此,重要的并不是我们活了多久,而是我们如何度过这些岁月!
如果这两棵正如我所想是同一棵树,那么我觉得这是缘分。是一次奇妙的遇见; 如果不是,我依然觉得这是缘分,依然是一次美好的遇见,让我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初夏的太阳从很稀疏的树叶间投射下来,地上映满了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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