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投射在她手中的手帕上。月光被她狠狠地绞在一起,无奈,失望与希望。雷雨依旧噼里啪啦地下着,她此刻觉得,宁愿自己到外头去淋场大雨,让自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感觉也比现在好。反复开了关那盏台灯,昏黄的灯光刚出现在墙上,又迅速湮灭了下去。思绪如乱麻般绞在一起,占据了她整个大脑。
手指触及那被翻得凌乱的日记,那是关于她和他从前的所有记忆。距他离开还有1天4个小时。她该怎么做,跑过去拦住他还是跑过去送别。拦截又有什么用呢,自己痴心不改,得到的也只是一纸空白。但是,她的眸子里又有一丝光,她觉得他在希望她挽留他。挽留,可又该怎么做呢。她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她知道结局是什么,是永无止境的等待。等待并不可怕,但明知等待的是无果的结局却还要等待,那才是最可怕的。低头望望这手帕,是他送给大家的旅游景点的纪念品,别人也许会将它抛在某个布满灰尘的.角落,可她却视它如珍宝。现在,她紧紧攥着这手帕,就如攥救命稻草一样地紧紧攥着,这是他对她留下的唯一的可以摸得着的东西,她只有这一点精神安慰了。“哎……”她关了台灯,终于睡了。幻想,归于死寂。
思绪倒退回那个午后,阳光白得晃眼。整个空气里都溢满着快乐,她喜欢看他笑,那笑比阳光还耀眼。可他却说:“我要去巴厘岛了。”她愣住了,毫无防备的袭击。巴厘岛,是他一直的梦啊,可她只把这当成他的梦。一尘不染的人间天堂,闲散的人们漫步在街上,午后的空气清新得不带一丝杂质,穿着色彩斑斓的纱笼的朴质人民,旧日宫墙里满池荷花的莲花餐厅,站在山坡远眺,三面都是梯田,美丽极了。在以前,他曾不止一次地这样跟她描述,脸上是她最喜欢的笑,阳光折射在他脸上,那地瞬间,永恒的美好。她笑自己太愚笨,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他要走了呢。她苍白地对他莞尔一笑:“是啊,巴厘岛很美呢,一定要去。”可是接下来的话,令她难以接受,他说:“我准备在那里开一个画廊,然后不回来。”她住了,可他却一脸憧憬与向往。她默默地低下头,不语。
三亚,那是她向往的地方,他也曾鼓励她去,可是她却因为他而一直没去。现在呢,他为了他的梦即将远航,可她却还在码头踟躇不决。离他离开还有2小时,他跟大家一起去送他,她明白,有些话还不如不说,说了也没用。机场的空调非常冷,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之冻结,她很想逃离这个地方,她觉得,对于现实的残酷来说,不面对才是最好的选择。
离他离开还有2小时,她看着他对大家挥挥手,她心里默念:决别啊,决别。她看着他通过了安检,她多希望他能回头,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她也便心满意足了。
他回头了,她欣喜地看到了,他的笑容依旧明澈,他似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这个他曾住过的土地。飞机起飞了,他也走了。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她觉得现在有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她一下子便有了计划。是的,她要去西贡,去追逐她那个一再放下的一直没实现的梦,然后,去巴厘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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