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老屋就这样倒下了,没有一群人的伤感,只留下那瘦弱背影的孤独。
记忆中的老屋青砖绿瓦,半面墙壁上疯狂地爬满了青苔,好似块时而翠绿时而墨绿的帘蓦,然给人以清凉之感家里的陈设也算是“老古董”了,掉了漆的木框门,诉说着时间的飞逝,消弱的墙壁苔怨生着生活的锋利。在那个时代还是“时尚”的家具的它们早已落伍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把人变得很苍老。
夕阳西下,阳光柔美地笼罩着整个村庄,橘黄色充斥着温暖和喜悦。每每这时,我总是缠着爷爷讲故事。爷爷溺爱地摸了摸的毛茸茸的头发,花白胡子一颤一颤的:“好,好。来,讲故事咯!”我坐在爷爷的膝盖上,玩弄着爷爷的白胡子。爽朗的笑声夹杂着一串串银铃的咯咯声久久地回荡在天际,周遭围绕着幸福的光圈。从断断续续地诉说中,年幼的我不知什么是苦难,只觉得爷爷十分伟大。茅草屋的倒塌,他和奶奶无奈住进了大集体,整日拼命干活,夜里还忙着盖新房。那一座房子盖了两年。每一块砖头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每一桶泥浆都是他倾心搅拌的。老屋凝聚了爷爷的心血,正如爷爷待它如友。
还记得那天雨幕中,只有一个萧瑟的身影在清风中微颤着。我静静地凝视着爷爷。他的身体弯曲着,头深深的埋了下去,手中的活计完全没有因为拆迁队的死缠烂打而置后,他左手一把抓过肆意纵生的杂草,稍稍向上用力提起,右手顺着草的走势贴着地面一样,杂草向身后扔去,与平常毫无两样。只有我知道,他是悲哀的。一旁的拆迁人员等得不耐烦了,片刻之后指挥动土。那刺耳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颤。却只见远处的爷爷双肩一颤,头埋得更深了。我呆滞地走了过去,泥泞让我的双腿越发的沉重,抑制不住的泪水早已冲决河堤。我拉着爷爷的手,手心黏黏的,嘴里不听的呢喃:没了,没了……迷乱的眼神似乎没有了焦聚,随着老屋的轰然倒塌,那一把火星只剩下灰烬
老屋就这样不留依恋的走了,留下一高一低的两个背影。接着,我也该求学走了,扔下那瘦弱的身躯独自蹒跚、
中秋之时,我去工地看你。你正在忙着运木。那高大的吊机下爷爷你显得那么瘦弱,单薄。汗珠肆无忌惮地流淌着,爷爷你的后背早已凝结上了白花花的一层盐巴,像是回城中无意掉落的钻石,耀耀发光。此时的我多么想喊住你放下手中的活,坐下歇歇喝口凉茶,但你是不会听的。见我来了,大声地说着:“咱孙女来看咱了,她奶啊,快拿月饼。”我别过头去,生怕洒落的热泪又使他们担心。进了屋子,那仅几平米的`房屋有些暗黑。与其说是屋子,倒不如说是几块木块搭成的收纳所。灶台低低的,只有一个电饭锅莞莞子立。几块月饼散在桌面上,而却没有丝毫过节气氛。你招呼着我坐在床上忙里忙外找吃的那佝偻的背好似更弯了。我很难想象一个近一米八的男人竟如何在这窄小的环境生活下去。心中的不舍似一股排浪淹没了我,通彻地感觉到你深深的爱意。
龙应白在《孩子你慢慢来》中写到:“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爷爷。我想对你说,老屋是我们曾经的家,那里埋藏着我们无尽的美好,那里浇灌着你无穷的汗水,为了我,而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那里有我一辈子的依靠……
一切终将逝去,唯刻在心底的是似水流年里在泥淖中留下的老屋。那里,有你,也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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