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梧桐会包容人的灵魂,如今梧桐正值枝繁叶茂的时节。咧咧而行,记忆也如磁盘般倒带。
走过十六个春夏秋冬,我们一天天走过的时光,慢慢地将身后漫溯成一片深沉而温柔的汪洋。
“妈,我回来了”我扭开钥匙,“嗒”一声暗扣开了,我推开沉重的大门,用尽量欢快的语气向正在厨房忙碌的妈妈打招呼。“回来啦?饿不?吃饭吧!”我轻轻回头,以示回应。关上门,外面清凉而又淡薄的空气被关在门外,红色大门在室内灯的照射下反射出一层妖冶的雾。那雾似也凝结在我眼中,差点形成实体,滴落成涟漪。
我抽抽鼻子,抽出一张面纸来掩饰自己的窘迫。“怎么啦?感冒了?我帮你拿药吧!”妈妈的声音突然传来,有一种沙砾划过大海的感觉。“我没事,妈…我想告诉你…”“嗯?怎么啦?”她抬起眼看我,手中却不停下——她在织围巾,是给我的。面对此景,我纵是再掩饰也控制不了心中的万马奔腾。“我说了你别惊讶呀!…我…这次没考好。”“有多不好呀?”她似乎想象不到我能有多不好,歪过头来看着我。这时候室内突然静下来,有一种时间停止的错觉,但是房间里的钟还在“滴答的走着,告诉我,提醒我,时间并未为我静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流淌在时间里“第6……倒数的。”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陡然睁大,似乎又因为我的黑色幽默而颤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偏过头去,对着空气挥了挥手。“你回房间吧!”这句话对我如特赦般,我逃回房间,再不敢在那凝重的气氛中多待一秒。我以一种逃避的姿态缩在被子里。脑子想的,泪水流下的,全都是妈妈那苍老的脸。好像小时候的一切都还在昨天般似的。都说人15岁前记事最清晰,果不其然,你昨日的样子还在我眼前,今昔的面容已与从前有了很大不同,那被时光染白的发,被岁月划过的脸颊,换来的是我一年年的长高长壮。但这不会是公平的交换,但有人偏偏心甘情愿。虽然你的面貌已变,但又有一些不变的。海斯特曼说过:“什么都会变,惟有亲人之间的爱永存。”我想他是对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妈妈,我想把我所想的都告诉你,但当你在我面前时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有人说:“爱要大声说出来。”可是真正的爱是怎么可能说的大声的?有些事,当经历到自己身上时,才明白个中辛酸!于是一切的一切都回归成一句再朴素不过的话:“妈,我爱你。”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浓浓云雾送到我身旁时,我已经睁开了眼睛,听说,我们现在见到的阳光其实是太阳50亿年之前发出的,那是不是50亿年之后的我们的子孙后代见到的就是现在太阳正发出的光?正胡思乱想着,“叩叩叩”三声短促的敲门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我知道,这是我要迟到的节奏。妈妈担心闹钟的滴答声会影响我睡眠,于是自己充当“闹钟”。我开门,洗漱完毕后坐到了餐桌前,妈妈正拎了包开门准备出去:“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很普通的话我却听出了她的疲惫,想来昨晚又为我神伤了吧!我微低下了头,突然见到面碗下压着一张黄色纸条。我轻轻抽出,上面的话很普通:“一次失败不算什么!要相信自己,宝贝你是最好的!”我看着这熟悉的'字体,面散发出的雾斑斓了我的眼眶,有些湿润的感觉。
回房,打开桌子中央的抽屉,在其中的角落处,码着整齐的一叠信封,每个信封皆是满满的里面沉甸甸的皆是这样的小纸条。打开日期最近的一个信封,上面写着“sad、to、furture”是我想给未来的我纪念的意思。可是这个已经满了,无奈的拿出一个新的信封,在上面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我想对你说。将手上的那张放进去,将它放在那叠信封的最上方。完毕,推好抽屉,转身离开,心中却是五味纷杂。
这样的纸条有很多了吧?妈妈应该也是同我一般不善言辞,不喜表达爱的。千百条纸条汇成暖流,在我心间流淌着。想到从前的一部感动万人的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我当时也和妈妈去看了,也是应景的哭了。如今想来,它之所以不像当下流行的青春电影那般拥有“保质期”,大概便是它那要表达出的母爱击中了人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至此被奉为经典。
如同美人终将迟暮,青春时再多的悸动终会散去,时光留下的惟有那最质朴不过的爱!让我用最朴实无华的话来告诉你,妈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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