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阵风,吹回我儿时折叠的纸船,我不知道,它载来的是幸福还是辛酸,我又想起,屋檐下滴溅起的水泡;我又想起,那淤积雨水的农院。纸船,没有汽笛,也没有白帆,自然不能挽住当年那风丝云片,但在我心头,却永远活着——这纯洁的记忆。
——题记
这点点滴滴的汇聚,是我对过去的怀念。小的时候,有一只用淡绿色纸折成的小船,小小的,尖尖的,带着记忆的温度。因为有了那只纸船,儿时那些风雨飘摇的岁月才明亮了起来。
这只纸船出自于奶奶那双粗糙而温暖的手。小时候,奶奶总喜欢牵着我的手,一起漫步在田间的.小路上。年幼的我,只觉得奶奶的手好大,好温暖,牵住了它,仿佛就牵住了安全,牵住了整个世界。
天刚露出鱼肚白时,总会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奶奶扛着又大又重的锄头,踏着晶莹的露珠,缓缓地往田野中走去,我紧紧地跟在后面。田野里,金黄的稻穗随风摇摆,像一波波汹涌的海浪向前涌来,而奶奶和我就像汪洋中的一条小鱼,快活地游走着。只见她费力地弯下胖胖的身躯,弓起身子,埋头锄草,豆大的汗珠从她红润的脸颊一滴滴地流淌下来。偶尔,奶奶也会走向田埂喝口茶水,边擦汗边喘着粗气,而我却总是追着蜻蜓、蚂蚱,在窄窄的田埂上,欢快地来回奔跑着。
清凉如水的晚上,我们祖孙俩最爱并肩坐在四合院中,抬头仰望天边的星星。皎洁的月亮,悄悄爬上树梢,钻石般的星星在天鹅绒似的夜里眨呀眨呀,仿佛一个个小天使俯瞰着大地。乡村的夜晚是如此的静谧、纯净,萤火虫提着一盏盏灯笼穿梭在草丛间。天真的我,随手一抓,那光亮就萦绕在手指间,忽明忽暗,倏忽,又转而飞去。
“奶奶,我的星星飞走了,找不到了……”
“傻孩子,你看,它们全都飞到天上去了。”
月光静静地倾泻在奶奶的身上,把她的白发照得更显眼了,她握着我的手,我们就在这充满稻香的泥土上,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
岁月境迁,再也无法抓回从指缝中逝去的时间,就好似一扇厚重的铁门,在时间的怂恿下慢慢地生锈剥落,美好终究成为了回忆。就像现在,这么一个安静的晚上,我手里又再次轻托着那只纸船,思绪万千。我一个人匍匐在刀锋般凌厉的时光之流里,再一次想起了过去,想起那段我一直存放心底、融入心灵的回忆。
我享受着这段回忆,享受着坎坷和风雨后的安谧与幸福。就像一个航行在大海里的舵手,有搏击风浪的体验,也有风和日丽的静美。
渐渐的,我又慢慢陶醉其中,张开双臂,梦中的纸船会不会带着欢笑再次归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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