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连山,水绕水,一眼望不尽的景。转凯里,至荔波,本是无心浏览,却忍不住被连成海洋般的绿所吸引。
一步一步,被水汽浸成墨色的青石板,纹路模糊,蜿蜒山间。头顶的藤蔓,叶成罩,枝成网,互相交错遮盖。古朴苍劲的树干,在几百年的春去秋来中,盘根错节。潺潺细流,怕是惊扰了群山的沉静。溯流而行,是一池温润如玉的碧水,不起波澜,不由让人也同它一般宁静。湖边一点白色,是兰花?洁白的花藏在深深浅浅的绿色之间,不引人注目。
走过最后一阶青石板,是山中的环山公交站,水泥打造的“木桩”,冷冰冰的'铁栏,那么的熟悉……而又厌恶。在许多人漫长的等待中,公交总算缓缓进站,蜂拥而上的人们抢着座位,运气不好的操着天南地北的方言喋喋不休,幸运儿不外乎拿出手机享受来之不易的“休闲”时光。
只有她例外。
白色的连衣裙在花花绿绿的服饰中分外显眼。她只是一直静静看着窗外。窗外白兰疏条交映,很是养眼。最后,一个老太太进门倚在她旁边的栏杆上,汽车载着各方乘客,在山路颠簸。
见她回过头来,看着陌生人,略微有些抵触的表情,而后却是担忧:老太太是上了年纪的长辈,应让她好好歇息。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纠结的神情,双手绞在一起,眼睛时不时向旁边瞟去,让?还是不让?这是个问题。终于,在一次让老人险些摔倒的急刹中,她做出了选择:“奶奶,要不您坐我这吧。”“没关系,你坐着,我不碍事。”“这……还是您坐着吧。”“那还真是谢谢了啊。”起身,让座。
两段再普通不过的对话,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从无数个尊老的故事中走出,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时,却使人感到羞愧: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让?还是不让?这不应该成为问题。
车到站之后,又是一番嘈杂。车门框几乎都要挤变形了。白裙的女孩只是一点一点往窗户挪,似乎是为了给人群多留一点空间。无数肩膀从她身侧匆匆擦过,直到偌大的车厢只余下零零星星几个人时,才顺着脚步下车,走进人海。
起伏着的,没有棱角的山形,流水泠泠绕着,展示着大自然最温和的一面。只是在群山环抱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印于心中,成为一道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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