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不起眼到不起眼
那日我踏上了那四十二步台阶的第一步,从此台阶上的那所简朴得有些惨不忍睹的初中就陪伴了我三年。在说到我那急需修缮的初中之前,首先提一下我那为人民服务的小学。话说在“那日”的六年之前,当我还是《哇哈哈》那里面唱的“祖国的花朵”的时候,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尽管在我那个不起眼的小学里没有什么是引人注目的,但不可否认我们都是花朵,只不过有玫瑰花和狗尾巴花之分。显然我就属于后者,于是在六年之后我理所应当地从一朵不起眼的狗尾巴花成长为一根不起眼的狗尾巴草。
我的初中从地形特征到办学理念都与我的小学有心灵感应,同样的爬坡上坎、同样的老旧简朴、同样的臭名远扬。所以我的小升初几乎没有过渡期。我的小学总是出“杂花”似的头痛人物,而我的初中就是我小学的对口学校,于是它就像小学一样宽容地接纳了那些“杂花”,于是它们有了同样的问题和同样的努力目标,然后造就了同样的办学理念。
小学和初中就在同一条经常出事的路上的同一边,所以我可以从初中的南面窗户眺望我小学的教师宿舍,经常在路上出了车祸之后,我小学的“慢校长”和我初中的“眼镜书记”都会闻讯赶来。我一直认为他们应该抓住那难得的机会分享一下治理那些“杂草”的经验,这样也许可以使他们共同的目标早日实现。
可能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未能交流,所以在第一个学期之后我班一下子少了九颗抛头颅洒热血的“杂草”。不能全怪他们。总之我的初中就是一个不缺乏热血人士的神奇的不起眼的学校,但我仍然爱她,我说的是真心话。
2 那个啥草都长的班
初一时我们还没有分班,话说我们同一批初中新生入学时刚好108人,在此尊称为108将,我们浩浩荡荡、参差不齐地被编为了三个临时班。我所在的一班更是被称为三班神奇之首,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其强大的包容性,不管是全校的优等生楷模还是学校的头号危险分子都一概在此落根生长着。
数学老师曾经形象地用一个几何图形来形容我班在全校的名次,那个几何图是由两个圆和一个细长的长条形组成的,两个圆分别位于长方形的两侧。
容我解释一下,两个圆分别代表年级排名的前十位和年级排名后十几位,而中间那个消瘦的长方形则是我班为数不多的中等生。鉴于这个情况我们班总是在接受他班羡慕的同时遭受着他班的白眼。
尽管在外人看来我们这个班是这么不可思议,也这么不协调,但却是三个班当中最团结的集体。我们有着明确的分工,比如优等生负责把全班的平均分拉上去,而那几个“拖油瓶”则负责我班的体育活动。于是我班总是可以拿到每学期的班级奖金和运动会的总分第一,由此我班的班费总是让他班无比眼红。
但这种神奇的结构并没有维持多久,初二的分班考试就彻底地打破了这个“黄金分割”,从此我们各奔东西再也无法将运动会和期末奖金一并拿下了。
3 那些“杂草”们的“生死”沉浮
在那九个“杂草”还没有彻底被清理之前,我班总是得在早会上四处找地缝,为的是与台上那一排记大过者撇清关系。可是我们这里不是地震带,不可能凭空出现一个可以掉下二十几个人的大缝,于是当讲台上那个马脸教导主任开始念记过者名单时,全校的眼睛就开始锁定我们班,只听见教导主任一直在那儿念:“初一(1)班的××记大过,初一(1)班的×××记大过,初一(1)班的……”
我一直认为她可以更加简化地说:“初一(1)班的××、×××、××××……全都记大过。”
杂草们的生命力极强。不是有句话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嘛,但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能记记大过了事,当记过达到一定程度之后领导们就开始做清理前的最后教育了。于是接二连三的我班的人数开始上下浮动,保不准明天能有几个人到场听课。这样的好处是我班的采光极其良好,因为大个子杂草们都不再遮挡宝贵的阳光了。那段时间我的视力是三年来最好的时候,看黑板再也不用侧着身子努力了,我发现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因为连着几个课桌都空无一物。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将他们大清理不久前有一颗特歪的“杂草”和另一个班的“烂根草”绞上了,成功地捅了“烂根草”七个小口子。虽然两颗草都没有什么好根也结不出什么好果,不过说到底还是我班的“杂草”先动手,所以在“烂根草”之前先被清理了。似乎我班的毒草们都共用着同一根主根,所以一发动全家都被连根拔起了,从那之后的第二个学期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几颗“杂草”。
我们重新被编排了班级,再也没有那些“杂草”的容身之处了。
4 那些温柔的食人花
女孩都是娇艳的花朵,但我身处的却是食人花丛。在褪去了童年的稚嫩花瓣后她们依然烈焰似火,一个个的花骨朵都变成了血盆大口安静地等你落入虎口。不要觉得那些看似静态的温柔花朵是可以轻易采摘的,小心到最后你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不要以为我使用了夸张手法就不是事实了,当你真正处于这样的“花丛”,你才知道什么叫做“生在草丛中,死在花丛中”。
曾有一老兄不谙世事地陪她们出去血拼,过程怎样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回来时口吐白沫神智昏迷,口中一直喃喃:“这个月的零花钱呐……”同情之余也为那老兄感到庆幸,还好只是花财免灾而已。
以上所说的那位老兄还算幸运的,更痛苦的事情还在后头。话说我班的每一朵食人花都有一双好看的纤纤细手,那葱嫩的指头上是修剪漂亮的指甲。那些好看干净的指甲就如它们的主人一样,温柔的时候是一件艺术品,没有人会在看到它们的第一时间联想到凶器这个词。但它们的实际用途也的确是如此。
如果你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听见杀猪般的惨叫声,而你又正准备进去。这时我奉劝你还是在外面稍作停留的好,要不然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或者被卷进什么杀人命案当中,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了。这个时候如果你听从了我的警告而没有贸然行动的话,那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你再进去绝对可以看见一副其乐融融的班级和睦图。不要怀疑面前这个向你微笑着说早上好的可爱女孩就是刚才制造出那声猪叫的屠夫之一,人不可貌相。 还好她们还是非常关照同性的,所以我无比庆幸老妈在十几年前生的是个女生。
5 种草的园丁们
初中的草们千奇百怪,而天天打理这些奇花异草的祖国的园丁们更是拥有着普通人无法比拟的坚强身心。
要说身心的抗摔打程度当推我的第一个班主任,就是那个又幸运又倒霉的生物老师。她整整一年的奖金泡汤之后总算是和我们这些有害植物撇清了关系,不过接下来却又成为了分班后的差班班主任,看来她以后的路任重而道远。
与只教了我一年的生物老师不同,我的第二任班主任是一个严格的`数学老师,并且身兼年级组长、班主任、数学老师数职,于是我自从分班之后便走上了向中考进发的阳光大道。她是一个现实到极点的人,要保护儿童的天真纯洁什么的在她那里几乎成了浮云。于是她毫不掩饰这个社会的黑暗与腐败,三番五次地公然教导我们要学会投机取巧讨好领导。曾经将年级前十名的根红苗正之草聚集在一起嘱咐明天领导的问话事宜,明确说明只能说正面不能说反面,就算领导叫你说也不能说。就这样我们早早地就经历了社会的潜规则,我们不是自然成熟的而是被催化剂催熟的。
在语数外三科中我只喜欢语文老师,她是唯一念及我们那朵天真纯洁的浮云的人。尽管已经是一个三岁小鬼的母亲,但仍然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那样年轻,半长的直发向来梳成一个马尾,戴一副细边眼镜,说话斯文。但就算是这样一个不常发火的老师在这样杂草丛生的环境中渐渐也成为了一朵带刺的玫瑰,当我们吃惊地看见她将一个不听话的“杂草”拧得跪地求饶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往日的悠闲语文课一去不复返了。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英语老师,我一直觉得她可能患有人格分裂症。明明应该是记性最好的老师却总是忘记接下来要说的话,结果总是说得语无伦次。但还好并没有影响到整体学习,因为在她忘记了前一件事的时候,总会在第一时间记起另一件事。此外在临近中考的那段时间她似乎压力太大了,总是在课堂上抱怨时间不够效率太低,结果整堂课几乎都被抱怨过去了。鉴于有这么一个英语老师,我一直对我班那些总是考出高分的尖子生们报以无比的崇敬。
诸如此类我们一边吸收着园丁们给予的养分也在不断地给他们带去烦恼,我们互相影响着、对弈着,向着三年后的收获季前进着。我们在这期间如草般坚韧成长,也如草般茂盛葱郁。
6 中考是架割草机
一晃就过了三年,留下来的优秀草苗们长势旺盛,就像是经历了三个季节的成长一样,我们迎来了收获季。中考如一架巨大的收割机一般声势浩大地开来了,准备把我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我们三年来所做的事、所吸收的所有养分都只是为了让割草机割得更彻底更轻松,然后被分成一批一批、一垛一垛送往农庄分发给那些名叫高中的牲畜食用。
也许还是一颗草时我们就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也知道什么才是我们的最终归宿,但要离开已经习惯的土壤我们还是心存紧张。特别是当远远地听到中考那“隆隆”开来的声音时更是不安到了极点,于是抓紧这最后的时间拼命地成长,拼命地吸取养料,生怕在割的过程中被割得四分五裂。
割草机太高了,我们齐齐地仰望着那个庞然大物,用无比尊敬的目光仰视着它,那神情就像是在说轻点割我怕痛。但真正被刀子一刀割下,卷入黑暗我们才发现原来只是一瞬间的事,过去的三年只是为了现在的三天。一瞬间我们已安静地躺倒在割草机走过的痕迹上,望着它那越来越远去的身影,仿佛曾经的种种就是一场梦。梦里我们是颗草还有根,醒来我们是饲料无依无靠。
然后等待我们的是农场里的那些牲畜,或是鸡或是鸭,或是牛或是羊。这要看你是什么样的草就进什么样的口,然后我们被吃进去消化掉。那些使我们保持挺立的茎和梗都在消化之后被当作废物排出,我们不再拥有生机勃勃的绿色,不再迎风吹拂,我们只留下了营养在机体里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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