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书页夹扁的牡丹花瓣里,根上起着暗黄的褶子,却仍挡不住那极淡极淡的,不知混杂着书里的油墨味,书柜木香味,亦或是五年前残留下的花香的气息,就那么抛出一丝丝缥缈的思绪,飘到几年前的洛阳。
那是四月的一天,天泛着莹蓝色的光泽。我们在老师们的带领下看花,看牡丹花。牡丹花拥簇在小小的一方花坛中,白色,桃红色,烟红色的花瓣如锦帐般密密麻麻地压在枝头。老师们戴着扩音器,蹲在地上,用她们纤细的手指拨弄着花,温声细语地为孩子们讲着。那花似乎嫩的能噙出水来,便惹得那蝴蝶款款地飞。孩子们大多都去逗蝴蝶了,张着小手在空中笨拙地乱抓着,却总是碰不到蝴蝶在阳光下明晃晃的翅膀,便只好无奈地放弃。而转过身便是老师温和而无奈的语气:“别玩了,快回来看花。”我似乎是记不得当时老师讲了牡丹花的哪些品种,习性,只记得那天的.阳光是出奇的暖,那日的蝴蝶,那日的牡丹花以及和同伴们洒脱的笑声,却真真是奢侈得不能再奢侈的记忆。
还有记忆中的牡丹花茶。牡丹花瓣是可以泡茶喝的,这点我一直知道,但因为小时候妈妈要照顾我很忙,也很少泡茶。但每一次却都让人记忆犹新。
妈妈是用自己种的牡丹花泡茶的。那花瓣极白,只在根部现出一点刻意不让人察觉的胭脂色。妈妈会提前摘下新鲜的花瓣,用她专门买的消毒水泡上半天,然后把花瓣放在沸水里煮,那特有的清香就会在那时争先恐后地占领狭小空间的每一处。然后妈妈就会拿出它平时珍爱的厚瓷杯,在微波炉加热后再舀上一杯牡丹花茶,然后一个人面对着落地窗在阳台上小口小口地啜着。那时的她,格外安静美好,眼底流露出点点满足与喜悦。而我,有时也静静陪着她,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看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个白昼,任那茶中牡丹的点点清香萦绕在四周,最终留在记忆深处。
如今,手上的不过是一枚凋零的牡丹花瓣,但无法让人忘却的是,那段洛阳的岁月中牡丹花带来的快乐,友谊,以及一份闲淡的,能在日常点滴中品味美好的心态。我想,牡丹花那些事儿,也是之所以而让人无法忘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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