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看到过六六转发的一文,那文说:“把你认为最不幸的事情总结成一句话写下来,到二三年后问自己这些还重要么?”仔细想过之后,其实一切也都不那么重要的。俗事繁华如过眼烟云,曾经羡慕嫉妒恨的一切不过是在那么一瞬间高估了别人拥有的而又低估了自己罢了。
作家史铁生也曾写道:“生命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体会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刚坐上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不是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得昏天暗地,等有生出褥疮,一连数日只能歪七扭八的躺着,才看见端坐的日子多么晴朗。后来又患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念起往日的时光。终于领悟: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任何灾难面前都可能再加上一个‘更’字。”
少不更事,我们明明没有经历过多少世事坎坷,却偏要故作沉态,以示一副沧桑的面孔,还要带上几分忧郁姿态,其实不过装逼做作。难道我们真的有那么多的不幸吗?其实不然,我们应当都是幸福的才对,然而我们真正“不幸”应当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才对。
记得,小时候自己是任性。
那时,妈妈常带我去外婆家。外婆家是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镇,屋子后边是一片小竹林,紧接着竹林后边是一清澈的'小溪,置身在林中,难免有“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小石潭记》柳宗元)”的同感。而且那溪水可是真真符合“水尤清洌”四字,毕竟当地人都是直接取水家用的。
有一次,我印象特别深刻。那天,妈妈带我去外婆家,是夏日酷暑,我约同玩伴到屋后的小溪戏水,大家一起你泼我,我泼你,玩得可开心了。直到天渐渐暗下来——夏天天是比较晚变黑的,我才想起要回家这一茬。
待我光着屁股——记不清那时几岁,大概五六岁,急急忙忙跑回外婆家。外婆做了丰盛的晚餐,摆了一桌子都是我喜欢的菜,唯独是少了妈妈。我突然“哇”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地吼叫着“我要回家”,妈妈把我一个人丢在外婆家,就好像是全天下的不公事都在这一瞬间都发生在我身上一样。
外婆终究是没辙,她执拗不过我,最后还是松口答允送我回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那时拉上外婆的手就走,衣服也不收拾。
外婆带着我,哄骗我,特地绕过了停车站,带我上了一座山——现在这座山已经被建成了公园,她指着前面的山路说:“太晚了,车站已经没有车了。我们从这里走过,山的另一边就是你家了。”外婆她终究是不愿把我送回家,或许她太想外孙能够陪陪她,哪怕就这一晚,甚至只是走过这些山路的时间,这就够了。
下山时,已经可以听见草丛里蝈蝈的吱叫,我还是被带回了外婆家。我又一次“哇”地大哭起来,吼叫地更是惨烈了。外婆只能在一旁静静看着我哭闹,那时我不懂眼神,只是看着看着就不哭。
外婆见我不哭了,急忙哄我吃饭,着手就去热饭菜,为了“讨好”我,她说:“今天天黑了,太晚了,在外婆家睡一晚,明天就送你回家。”但我就是不依,还是倔强绝食。外婆想尽了我喜欢吃的东西,瘦肉丸、凉粉皮、煎饺子……她不厌其烦地一样一样做好摆在我面前,我还是丝毫也不心动。
外婆又是没辙,只得打电话给我妈妈。妈妈脾气可没外婆好,出了名的待子严律。她把我狠狠骂了一通,我只敢哽咽着抽泣不敢发出声来。外婆还是心疼她的外孙,赶忙抢过电话,责怪我妈妈不该骂我,毕竟我还只是孩子,然后就草草挂断了电话。
外婆抱紧了我,抚摸我的头,我就咯咯地笑了起来,跟她说:“外婆,我要吃方便面。”
回忆到这里,我不得不再一次扪问自己:“我真的有那么多的不幸吗?”反倒是我们认为的“不幸”不就和我儿时任性调皮一样吗?
其实,幸福就像是车窗外的风景,最容易看见,也最容易忽略。前程路上,告别不幸,记住每一丝细微的幸福,到最后的终点,我们将会发现,其实我们很幸福,其实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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