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花开,在那一瞬间。用心互相依赖,用心一起等待,用心带领着听觉,你可以,勇敢的相信直觉……”
欣赏着后弦为迎接这个春天而演唱的新歌,我无比舒畅,思绪一下子飞到了老家的农田里。那儿应该是已经一片金黄了吧!奶奶在干吗呢?是在给梧桐浇水吗?是在采薄荷叶泡茶吗?还是已经在烧饭了?爷爷呢?这时候一定宁静、安详地坐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播放的戏曲,时而扬起嘴角。爸爸呢?爸爸在干吗呢?……
门突然开了,我的思绪马上从无边无际的田野上穿梭到了温馨的小屋里。妈妈走进了房间,把东西往桌上一扔,然后长吁短叹。此时,后弦的声音仍在屋内飘荡,我立即暂停播放。“怎么啦,妈妈?”“哎,你爸厂又出事了!”“什么?!”一个晴天霹雳当头砸来。“一个员工的手受伤了。”“啊?”
“这回是一个老太太,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什么?爸爸厂里还有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家里穷,几次三番来求职。你爸心太软,看她可怜,就让她干点轻活,没想到……手被机械轧伤了……唉!”
从妈妈的叹息声中,我感受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上次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伤虽不重,但也花费了将近3万元。这会有是个老太太,受点儿轻伤都要治疗好久了,又何况……
我再次打开播放器。后弦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深沉。“耳朵都凑过来,静静等待,有多虔诚,就能期待,花开。盛开在你心中永不衰败!……”
爸爸的软木厂才刚开始在同行中站住脚,才刚扬帆起航。爸爸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了这个篮子里了。其实,开厂,这并非他的意愿。
我那大伯,是我父亲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儿子,也就是我哥哥,读高中时被学校开除。后来去湖南学习软木开发技术。直到前年才回来。回来之后一直想干一番事业,只是没有资本。那一天,大伯带着他,求爸爸能扶他一把。我记得爸爸那天抽了好多烟。最后还是答应了大伯。
而后,爸爸为了帮助哥哥创业,放弃了他最热爱的建筑事业,决定投资办一个软木厂。资金全由父亲一人承担,获得利润后一半给哥哥。
前年夏天,爸爸的软木厂开始建设。有段时间,“麦莎”台风猖獗,刚竣工的'围墙倒了三次,又有一次一个广州的客户违约……这种种的遭遇伴随着这个厂的成长。
我想我已经长大了,应该可以为父亲分担一点儿忧愁。父亲常说他十六岁的时候,走南闯北,四处找活干。
吃饭的时候,很奇怪,大家都没有说话。平常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会问我考试考得如何。而我也没有问父亲最近工作如何,更不会提及那些烦人的事。
然而,一个电话打来,父亲难得会在饭桌上接听电话。我听得出,那是张佳伟父亲的语气。张佳伟是我小学同学,她母亲又是我母亲的昔日好友。她父亲在我爸厂里工作。做了几天就不干了,后来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又来找我父亲帮忙。我原以为父亲会为这个出尔反尔的人暴跳如雷。没想到父亲却那样平静。他笑着说:“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实在捉摸不透。打开窗户,看见院子里的花儿含苞欲放,又有一阵蚕豆混着油菜花的香味传来。后弦的歌声也达到了高潮:“奇迹就快出现,我们一起呼吸才看得见……听话已经开,花不会再败!”
是的,听,花期越来越近,春天,就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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