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暗,黄昏已至,池塘旁,一位清秀美丽,却满面愁容的女孩久久伫立不动。
兰芝伫立在池塘边,悲从中来:“我十三岁便能织出精美白绸,十四岁就学会做衣裳,十五岁就能弹奏箜篌,十六岁会诵读文章,十七岁就嫁给了仲卿,才过了两三年,一切才刚刚开始,婆婆却对我百般刁难,独守空房还不算,鸡一叫就上机织绢,三天织出五匹绢,婆婆还嫌我慢。我也实在是没有犯什么错,却说我不守规矩,行事自作主张,还不是因我出身贫寒,看我不顺眼?于她而言,我不过是寄人篱下,贪图他家的财富罢了,哪是真心相爱呢!如今又将我遣送回家。让我进进出出都感到没有脸面,母亲知我受了委屈,好不心伤。回家多天曾有两次有人来说媒,第一次还可以拒绝,然而第二次我那性急暴躁的兄长不干了,和母亲一起逼我再嫁。唉~,从此以后就不能和仲卿在一起长相厮守了,那就只有与仲卿在地下相见了吧!”说罢,泪随声而下。
想起焦母刁难她的种种,母亲和兄长逼她再嫁,她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今世是活得如此艰难!纵有美貌、美德,那又如何!还不是因为出身贫寒,连一个小小府吏的母亲都看她不起!更想不到的.是她与仲卿不是在阳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是在阴间长相厮守!
越想,泪就越止不住地往下流,淌过脸颊,浸湿了衣襟。
她终于止住了哭泣,心一横,咬紧牙关,脱下了绣花鞋,提起衣裙投身于清冷的池塘中。入水的瞬间,她觉得水灌满了胸腔,灌满了全身,殉情的决心已定,她闭上眼睛,过往犹如一条由记忆碎片组成的长河在脑海里快速掠过,想到等会儿便能与仲卿相见,她弯唇轻笑,不一会儿,她便走到了黄泉路口。
仲卿徘徊在后院东南方的那棵树底下,壮硕的树枝上已经挂好了白绸,兰芝的死讯传来,他仰天长叹数声,既然不能在阳间相守,那只能在阴间长眠在一起!他不急不慌,从容的吊在了树上,踢走了垫脚的凳子,也不挣扎。不一会儿也到达了黄泉路口,见到了他心爱的兰芝。
他们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十指相扣,走进了属于他们的天地,终于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的相爱了!一想到这,他们可以含笑于九泉之下了!
焦刘两家把他们的尸体一同葬在华山边上,东西两旁各有一棵松柏,坟头左右栽上了梧桐树,枝叶连理,交叉相生,连成了一片树丛,仲卿和兰芝的肉体虽在地下长眠,但他们的心意却永恒不变。
仲卿兰芝的魂魄变成了一对飞鸟,名曰鸳鸯,相对而鸣,夜夜鸣叫直到天亮,过路的人听了伫立不前,寡妇们听了起床彷徨,心神不宁。鸳鸯的鸣叫是给后人敲响了警钟啊:莫要棒打鸳鸯,莫要以貌取人,以身世取人,莫要忘了这悲惨的教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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