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个虚词。看着日历上的年份改变,门外已是白雪纷飞,数着万物凋零,穿过城市的小河水位降至最低点,各大城市的农民工收拾铺盖回乡,留下一座座空城……想着:年味在哪?仅是窗外闹人的爆竹声吗?
我住在中国最发达的长江三角洲地区。每年过年,电视里尽是喜气洋洋的热闹场面,这里的大街上却冷清的连只狗也不见,平时里热气腾腾的沿街店铺关得没剩几家,冷冷清清到凄凄惨惨。
大年初一,虽然是寒假,但为了开学后跑步不太累,我拖着两条腿,以我家小区为操场,一圈圈地溜着我自己。水泥地上撒着许多红色碎纸,它们是昨夜爆竹烟花狂欢的见证。绿化带里的草木枯萎,黝黑湿润的泥土裸露在寒冷的空气里。我跑到转弯口,弯下腰一阵大喘气。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略带着紧张,同时又喜悦地说:“新年好!”
我抬头,正对上一个老人笑意满满的眼睛,立即反射性地答道:“新年好!”并向他微笑了一下。然后才看清,那是个一身土色衣服,拎着一麻袋塑料瓶,手里拿一根长铁钳的'拾荒老人。他听到我的回答,笑得更开心了,皱纹条条的一张圆脸都红润了不少。我稍一愣,随即又向他友善地笑笑,便又撒开腿接着跑我的路了。
年初三下午,我再次出去跑圈,相当巧的又遇到了他。虽然只见过一面,我们却像老熟人一样对彼此笑笑。他先说:“新年好!”,我紧接上一句“新年好!”。然后,我跑我的圈,他捡他的瓶。跑着跑着,我忍不住一回头,发现他正腼腆地向路上遇见的几个人问好。那些人,平日里可能不屑回答他,或想回答也不好意思开口,此时,却都向他笑笑,说:“新年好。”
几天间,绿草尖冒出了土地,我瞬间明白年味何在。
那个拾荒的老人,一年中或许只有这个时候敢笑着与每个人打招呼。因为在年里,人人都是平等的,是喜气洋洋的,是幸福的。没有任何物质优势可高兴的人,也会因这个虚无而独特的时间点而高兴。就像那句话:“高兴点,都过年了。”
过年间,春风吹来,绿了河岸,暖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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