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幕落。
演员们深深地朝台下鞠躬,然后一齐将舞台上那架钢琴推向后台。霎时间刚才灯光聚焦的华美舞台空荡荡的。
第一个回到本班座位的,不是台上光彩夺目的舞蹈者,也不是琴旁受人瞩目的演奏者,而是她——刚才这场剧的策划和“导演”。她几乎是一个箭步跃回本班“营区”,焦急地问着每一个人:“怎么样?你们觉得刚才的剧怎么样?服装美不美?台词好不好?他们的表演怎么样?”
得到大家的一致称赞之后,她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嘴角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是几天来她第一次这么笑,轻松地,带着些许欣慰。
其实,节目单上没有她的名字。尽管这次台上最引人注目的主持人是我们班的,但不是她;尽管我们班这个表演剧也深受好评,但这个在台上深深鞠躬谢幕的群体也没有她。
她不在灯光聚焦的舞台中央。
但我知道,作为一个深爱集体的班级文艺委,她是台下幕后最最用心的那一个。NFLS这个学校,校园文化艺术节这个活动,就是她倾情演出的舞台。从头到尾,哪时哪刻,哪个环节,没有她忙碌的身影?
我还记得军训时一曲优美而深情的慢歌打动了大家,她被推上了文艺委一席。此后的一些活动中常见她的奔忙,要说尽职尽心,她还真是个典范。
筛选剧本时,她广泛征求创意,反复比较,确定下来后,又和编剧们一起斟酌,自己也拿起笔杆子参与到创作中。我知道,那个本子凝聚了很多人的心血,包括她。
其实已经月考在即。大多数同学都争分夺秒地复习,期望在考试中获得佳绩。一向特别努力上进的她没有丢下剧本不管,而是不辞辛苦地带着大家排剧,中午也牺牲休息时间去音乐教室。复习的'压力很大,时间很紧,文化艺术节的表演又迫在眉睫,那几天,她真的很累,深锁的眉头也几乎一直没有舒展的时候。
可是我没听她喊过累。教室里常见她忙忙的身影,焦急的语气。甚至最后那天中午,她在班上宣称:“不排好了,都别吃饭!”
听说,为这个剧她还专门去请了导演;听说,为了演员服装她四处奔波,还和淘宝卖家砍价。一个艺术节,好像就是她心坎上最放不下的事;一个艺术节,也把她推成了八项全能。
曲终,幕落。
现在她终于能长舒一口气了。
艺术节评比的结果也浮出水面。出乎意料,我们班的成绩不尽如人意。那么好的节目!大家都惊呆了。她也惊呆了,赶快四处打听,似乎因为超时了5秒。
这个结果令人遗憾,演员们都跌足叹惜,大家也深以为憾。我看到她舒展没多久的眉头又锁上了愁绪,说不尽有多少遗憾,不甘,她终于忍不住落泪了!她在班上一遍遍地跟大家道歉,好像没有得到最佳奖项都是她没有做好似的。但是她说:“我相信,我们奉献出了最好的节目,我们班的演员,都是最好的演员!”
大家真诚地鼓掌,为她,为演员们,为我们班这么好的集体,有这么好的同学。
曲终。幕落。
然而寒冬里的热情不散,青春的风采不会黯淡。结果也许是令人遗憾的,但是过程更值得珍惜,为班级的倾情付出,对艺术的执着追求,以及精益求精地诠释校园文化艺术的真谛,这些,都让我们深深感到,青春无悔。艺术节虽然落幕了,但是另一场青春之剧已经开启。
想起泰戈尔那句诗:“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是的,校园文化艺术节也没有留下什么轰轰烈烈的伟业,但青春的天空就像一个舞台,一次表演,表演背后的无尽付出。唱过,演过,无尽地付出过,青春的轨迹已经烙在人生轨迹,成为不可抹去的心灵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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