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晨光中,我勉强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瞄了一眼墙上的日历才意识到——十月已过数日了。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痛楚,是在悲伤时光的逝去还是已逝去时光的平庸?我摇摇头,照常匆匆开始新的一天。
我轻轻打开窗子,一缕寒风似乎早已迫不及待,飞快地溜进来让我打了个寒颤。寒风就在前几天那场大雨后悄然来到了这座渺小的城市,几日过去了还流连于此。我透过玻璃遥望远方,看见几排挺拔的杨树也开始凋零了,于是我知道,是冬天让寒风留在了这里。
似乎每年冬天都是这样,只是今年多了份荒凉。我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遭,看到了我尘封已久的电话躺在那里,它竟响了。是我一个半年没见的旧友打来的:“晚上有空没,出来聊聊天吧。”“好,天冷了,多穿点衣服哈!”简洁的约定过后,我的心情变得明亮起来。在这分秒必争的时节,我们每半年都会约对方出来一次叙叙旧,那是互相陪伴鼓励着走向未来的坚持。
晚上很快就到了,我急促地逆着寒风向前走着,穿越迷离冰冷的月光,一步一步。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是7点半,还剩五分钟了。我害怕在这黑漆漆的晚上会走岔了路,就怀着一份担忧一边走一边盯着前方的路口。到了路口,转过身,光线忽然变暗,我害怕会错过什么,就下意识地在黑暗中努力寻找迷失的方向。好像是梧桐树叶遮住了微弱的路灯,我抬头打量着它,视野渐渐清晰。同时,我听见了前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的身影从那一片阴影中冒出来,微弱的灯光及时地将她优美的身影投在琼浆玉露般的水泥画布上。我不知为何张开了双臂,她也像约好了似的抱住我冰冷的腰。“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寒风凛冽着,我们默契地拥抱来缓解半年未见的想念,空气中充满感动的的味道。旧友就是这样吧,不像情侣那么多甜腻的话语,也不像初见的同学面带矜持的寒暄,寸寸简单的思念尽在这只言片语之中。
一同彳亍在寒风中,我们先调侃对方这半年来的变化,就像胖了还是瘦了,黑了还是白了,一阵铃铛般的笑声在天寒地冻中蔓延,那种放松、从容的味道使我们久违的享受。随后便是自然地过渡到各自倾诉着这半年奇奇怪怪的学习经历,哎,各自坚持已久的奋斗让我们不知不觉就聊起了学习。她高兴地炫耀着不知是哪次考试考得异常好,连冷酷的'班主任都夸了她一番,我们接着聊起各自的老师同学,简直对每一个形象都如数家珍。一个个老师的形象仿佛都被我们定格在了这寒风中,一组组同学的事迹也被那冰冷的月光冻住,留在身后一排孤零零的脚印里。回忆就此凝结,脚步滞留在了这里。我们本能般的感叹起流年的变迁,偶尔相视一笑,原本想尽情吐露的情感又回归成无言。无数次欲说还休,虽然有时彼此沉默良久,却依然能从对方得到些许温暖的慰藉,心灵依旧情意相通。旧友,不知是我低估了年华的默契还是高估了时间的无情。
未来好像那么远,却又是那么近。旧友,就在这去未来的路上默默地陪着我走向远方。只有破釜沉舟奋力向前,才会在那不经意的时光体会到旧友的味道。这味道是幸福,是寒风中的暖意,是我们绵延一路的韶光。当我硬顶着寒风皓月,是你温暖了皓月寒光。未来之路必定艰辛,我们一起携手奔向梦想。
也许又是半年。
“喂,你又在忙么?”
“走,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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