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的哭泣
曾经:故乡的岚烟袅袅,绿水迢迢,青山环绕,还有那九曲小桥,让我沉醉不知归路。时间匆匆溜走,我时常想起故乡的怀抱,奈何它渐渐模糊在记忆的银河。故乡的美,是一颗永恒耀眼的星星,照亮了我童年的记忆。
“长大了你一定要到我的故乡去看看。”我幻想着她见到我的家乡那醉人的脸庞时惊讶的样子。
“你的故乡真的那么美?”
“当然了。清晨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稳稳地浮动着。动听的鸟鸣,时而清脆,时而婉转,时而空灵;有时鸟儿还会围着你跳舞呢!”在叙述中,我仿佛见到了故乡,“白云下,青山层层叠叠,远望是弯曲缠绕的线,在一望无垠的天际划下了分界线。清风轻抚过湖面,微波涟漪,成排的杨柳随风起舞,摇曳生姿,宛如云袖轻舞于九霄。大片的芦苇泛着小浪花,一层一层地泛向天际。小时候,我最爱脱了鞋子在芦苇丛里踩着湿泥巴玩捉迷藏,那芦苇比人还高。
故乡的影子在我眼前重新闪现。
“好像你的故乡是比上海好,我一定要去你的故乡,到那芦苇丛里捉迷藏、踩泥巴,听起来就很好玩呢!”
曾经的约定依然清晰如昨,如今我终于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依然是那扇破旧的木门,我试探着轻轻推开,发出“咯呀”的声音。恍惚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我快跑过去,又见到了李伯。他蜷缩在床上的角落,几道皱纹蜿蜒,横在.额头,面容明显消瘦了许多。
看见李伯咳嗽成这样,我真的很难受。没想到他竟然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这4000多个日子怎么熬下去的呀。我给李伯熬了冰糖梨汁,治疗咳嗽,李伯喝了我亲手做的汤就睡下了,嘴角是上扬的。
本来,我想问李伯,怎么没看见那成片的芦苇。算了,让他好好休息吧。他累了,老了。但愿,他的儿子还记得有一个老人,在故乡翘首企盼着他的归来。
入夜,我怎么也睡不着。故乡现在陌生得让我认不出来了。妩媚多姿的杨柳已经消失了,大片的森林被群起而立的房子所取代,院子里的枣树被砍了只为了扩建公路。我很好奇,大片的芦苇哪去了?记得白色的芦苇花在风中摇曳,像雪浮动在空中飞舞,那画面美极了。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芦苇。芦苇啊,你在和我捉迷藏吗?你躲在哪里呢?我的`朋友!我还想在你的怀抱中玩耍呢,快出来呀!
看到一个拿着锄头的老伯,立刻奔上去,“老伯,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知道原来长在湖边湿泥巴的芦苇现在在哪里啊?”“烧了,村子里围湖造田,今年又添了不少收成呢。”烧了,烧了,脑子里反复地滚动着这两个字,怎么会烧了呢?我跑到湖边果然看到了残余的灰烬。一阵风刮过,灰白色的灰末飘荡在眼前。
呜咽声从远方悠悠地飘过来,如泣如诉。那是远方的芦苇在哭泣!它无家可归了,那失去躯体的灵魂在空中俯瞰着残留的余烬,被压抑的哭泣诉说着它悲惨的命运……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故乡啊!你换了新衣服吗,可是那新衣服多不好看呀!你把它脱下好不好?可曾记得,雪白的芦花绽放,湖边的杨柳轻抚水面,鸟儿动听婉转的歌唱,清风带去我的祝福,青鸟传递我的思念,明月见证我的愿景。
有一天,我梦见我带着好朋友一起看望你,再没有听见芦苇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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