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过,春天隐隐地开始撩动她那妩媚动人的裙摆。她挥走了冬天干燥的空气,也将那死气沉沉的阴郁天空驱赶走,只留下如同蓝宝石般透亮、干净的色彩。就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将美好的面容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令人舒爽愉快的季节。
但是,世界并不是那么统一。
上帝总会将有的人遗忘,或者可以捉弄,这些都掌控在他的手里。他只不过眨了眨眼,一个诙谐的画面就马上会变得惨不忍睹。他用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去制造出一些个自认为有趣的事情,将自己逗乐,然后再继续有条不紊地控制整个世界。因为他总会感到很寂寞。
或许,安荷就是他在无聊时的其中一个念头。
安荷坐在窗前,看着溢出嫩绿色的花草树木,望着刚刚从南方飞回的燕子,凝望着那些刚刚脱掉羽绒服的人们……她叹了一口气——春天把她遗忘了,将她抛弃了。
她永远不敢回忆那一天,那是她永远的噩梦。就是因为去年夏天的那一场车祸,她失去了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利。她忘不了那条鲜血直流的那一条残腿,忘不了父亲临终前想要抚摸她的'那一只血手……那一天,血色染满了整片天空。
她闭上眼,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安荷,洛琪来找你玩了。”安母的声音在那一天后一直很苍老。
安荷推着轮椅的那两个大轮子,有些笨拙地转过身:“哦,来了。”她出了房间,见妈妈正在为洛琪削着一个个头不大的青苹果——自从安荷爸爸去世以后,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不太好。洛琪手里拿着一封信,和妈妈说说笑笑。见安荷出来,她立刻上前,将信封交给她:“喏,这是我表姐给你的,说必须亲自送到你手上。”
安荷感到有些惊愕。她表姐写信给……自己?她没有接那封信,不是不想接,而是她不知道该不该接。洛琪将信放在她腿上,然后与安母寒暄几句就走了,留下了那个还未削完的青苹果。
安荷望着洛琪关上的门,一阵没回过神来,只是隐约地听见安母好像说“洛琪是个好孩子”。
定了定神,她把信封拆开,封口朝下抖了抖,落下来几片迎春花瓣,接着掉出一封信,隐隐氤氲着花的香气。
她打开那封信上面写着:
至安荷:
春天来了,希望不会远了。
话不多,只有这么一句,却让安荷感到了一股暖流。
之后的每天,洛琪都会来送信,每次放下信就走。一如既往的,里面装着花瓣,隔几天就会换一次。从不知名的小野花,到花期不长的樱花,最近这几天都是只有花店才能买到的鲜花。
每次只是几句短语,却让安荷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舒心感。
这一天,洛琪在平常定点的时间没有来。安荷和安母都感到一些个奇怪,她们安奈住了好奇心,想要再等等。
下午四点,门铃响了。
安母打开门,洛琪眼眶红红地站在门外。她说了一句让安荷震惊的话。她说,表姐昨天下午走了,不会回来了。
洛琪的表姐在去年就查出来癌症晚期了,医生说只有1年的时间了。她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当听说安荷出事后,她每天都会出去摘花,然后写一封信让洛琪带过去。后来,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活动了。于是她就让洛琪代笔写,从床头别人送来的花束上摘下几片花瓣,放进去。在昨天晚上,她离开了人世,安静地,恬静地走了。
秋天,安荷推着轮椅在她的坟墓前放上了一束白色的雏菊,并说了一些话。
“我真的感谢你,那些话很温暖……”
“一开始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我还要悲惨的人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没资格颓废……”
“我一直在逃避,可是逃避又有什么用呢……
“……”
次年春,安荷的一本书出版了,名叫《又见枝头吐新绿》。
扉页上写着:
献给那些默默鼓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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