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前后,秋风萧瑟。
晚饭过后,从家里出来,我依旧沿着历山路到黄河路之间滨河两岸的步游道散步。昔日避署乘凉、散步漫游的人群,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步游小道,随着天气的转凉,散步人群骤然锐减,平时挤塞不动的河道两侧出现了少有的空旷和静谧,秋风似乎也一下子变得顺畅起来了,毫无顾忌地沿着笔直的河道上下肆虐, 迎头刮在脸上,是一种冷飕飕的麻木感觉。
我再次紧了紧衣袖,搓搓手,沿着风后整洁而宽敞的滨河小道,挺胸抬腿,信马由僵地随意走着、看着、想着,路边的银杏、国槐、垂柳等树木的枝叶,已悄然变色,由浅极深,由单纯的墨绿变得红黄缤纷,色彩斑斓,在阵阵秋风中,哗啦啦地响着,不时落下一两枚叶子,有的飘落在静谧的水面上,无声无息,像一叶孤舟,在水面上飘零起伏,荡起一层层浅浅的涟漪。
秋风萧萧,秋水涟涟。诺大的水面,在河道两岸鳞次栉比的华灯映衬下,流光溢彩,精美纷呈,倒映在水中的黄色轮廓,尤如星光闪烁,稍稍带来一丝暖意,抵挡着寒风的料峭。
在历山路到七一路的水边一隅,在各种各样的珍稀树木和草皮之外,还有一小片在县城段极少看见的芦苇丛,与几种喜水的植物一起,在水边的泥土里肆意的疯长,与那些不知名的水草比赛着飞长,密密匝匝,水泄不通,那些不知名的水草,杆壮叶茂,细长而肥厚,有的达一米多长,拿捏在手里,一种温润的感觉,滑溜溜、甜丝丝的,那些细长而高显的苇杆,像婀娜多姿的少女,婷婷屹立,楚楚可人,在秋风的摇曳中,窈窕的身姿,纤细的叶子随风飞荡,一摇一摆,像定格的油画一样,柔情似水,极具张扬和飘逸。
那就是芦花,打小就喜欢过的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丛丛芦花,白色的花絮像张扬的`旗帜,飘来荡去,无影无踪。
看着这丛飘逸的芦苇,不由想起小时候在乡下时,邻村的东窑也有一大片丛绿的苇荡,春暖花开时,在水里憋了一个冬天的芦根,会在一夜间,从水草边萌芽冒出,然后飞快的疯长,不几天,就长成绿油油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尾,风吹苇动,似绿海波涛。苇杆下的溪水里,潺潺流水,不时有小鱼小虾游过,到端午时节,就能长成一人多高的苇杆、宽宽的苇叶,细心一点的人家,早早就开始采集那宽阔的、顺溜的叶子,用于包裹粽子。到了秋天,风吹草干,万木凋零,这时,有芦苇的村子便开始收割苇杆,用于编制坑席、坑圈、粮圈等苇席编制品,丝毫顾不上欣赏那一团团、一簇簇开得白花花的花絮。
现在,大众化的苇编早己退出历史舞台,很多芦苇湿地己开垦成耕地,种上了经济作物,但随着退耕还林、退耕还湿政策的实施,亳清河畔又恢复和再造了大片大片的芦苇,一是湿地保护的需要,二是大众观赏的需求。
县城段河边这片芦苇,虽然面积并不是太大,长得也不算茁壮,但也是少有的自然风貌,少有的熟悉物种,秋风袭来,次第怒放,像饱满的谷穗和玉米缨子一样挂在苇稍,白花花一片,倒是给深秋的滨河小道增添了曼妙的意境,赋予了秋的诗意。
芦在水边,水在苇中。
静静的秋水,潺潺地流着,在深秋的夜里,在璀璨的彩色射灯光晕里,波光粼粼,慢慢扩散着涟漪。
芦花苍苍,白露为霜。
伫立在滨河岸畔,久久地看着窈窕淑女般的芦花,漫舞的苇姿,不由地在美景中陶醉,在秋风里沉迷,任凭秋水在脚下静静的流淌。
小河,水草,芦花,静静地,定格在秋风里,在彩灯的装扮下,顽强地挺立在城市的夹层中,依然是那般清秀,那般骨感,那般飘逸,像招手的旗帜,秋水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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