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金黄明媚的阳光,轻柔地敲开了门,倾洒在白纸黑字上。记得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仍是温暖的阳光,那个双腿夹着足球,消瘦却特别精神的身影也敲开了教室的门,恍若一缕阳光般住进了每个人的心房。
眼保健操的音乐响起,从教室门外却射进了明媚的阳光,以及一颗黑白相间的足球。我捂着眼的手悄悄露出了一条缝。伴随着他身后的阳光,一顶分外耀眼的超人帽子填满了这条缝。是位老人。那顶年轻的帽子盖住了他的银发,他健康的古铜色面庞上镶着两只会说话的机灵眼睛。额头上的皱纹虽深,但怎么也不及他嘴角的笑容。朱红却有些干裂的厚嘴唇微微斜翘,双眸也卷成弧形,整张脸仿佛都在演绎着笑。他插在口袋里的那只袖子空荡荡的,被他的自信压缩成一团,背却挺得极直。我看见那个空空的袖子,偷偷地和同桌说:“他的右臂呢?”同桌在课前就打听过了,悄悄地对我说:“据说是年轻的时候被火车压到了,然后截肢了。”我再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衣袖,没有说话。
我永远无法忘却,这个失去右臂的金老师。那时的我又把小缝弄大了些。只见金老师双腿灵巧一勾,在失去右臂平衡的情况下,足球仍然服服帖帖地停在了椅子下。他慢悠悠地走上讲台,左手优美地拾起一根粉笔,我还来不及眨眼,他的左手就在黑板上留下了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字迹。我每一次回忆,都仿佛可以看到那潇洒的黑板字。( )
“别严肃,轻松一些。来,讲个笑话!”金老师的声音浑厚而干脆。暖暖的.阳光洒在金老师的面庞,他的眼仿佛在发着光。“不肯讲?”金老师的声音仿佛猛地跌入谷底,细细的,含着一点小小的委屈,他晶亮的眼睛也随着他的声音略显黯淡,但仍然马不停蹄地转着,“本人姓金,承让了!”这样幽默的老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虽已年过花甲,但对什么事情,哪怕是一个纯属逗笑大家的笑话都投以百分百的专注。这一点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金老师将希特勒时,时而声音猛地低沉,眉毛上扬,眼底飘过高傲与不屑;时而眉头微皱,声音里透出丝丝的怒气;讲精神病人时,又带着对他们的同情,还有少许惋惜与无奈。到最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只是在讲笑话而已,都被他的专注感染了。
金爷爷用夸张幽默的演讲方式,手把手教会了我们一篇阅读。在他别具匠心的教育下,我的思维好像大草原般开阔,毫无乏味的意思,只感觉自己奔腾在知识的大草原上,无法停下脚步。
下课铃像集结号般,金老师的身边转眼间围了一圈黑压压的人头。惊奇的是,他似乎并不厌烦。他舒展着眉头,唇角还勾勒着充满童真的笑意,耐心而认真地为每一位同学签名,也坦然讲述了他失去右臂的故事。每一次我翻开语文书,都为“金文允”这三个刚劲大字而骄傲,脑海中都悄然构造了金老师含笑的慈祥双眸,微微上翘的厚嘴唇,以及他露出白牙齿时爽朗的笑声,挺直的腰背,自信的超人帽还有那只空荡荡的衣袖。
第二次细细回味金爷爷,我赞佩的不仅是他上课的幽默,字迹的风范。他真正可贵的是,在与残酷现实的打斗中,金爷爷没有选择因挫折而失败,他选择了用笑容和自信站起来,迎接明天。他真的就好像一抹阳光,就算有时被乌云遮挡,待云层退散,他仍会重现光芒。
阳光又从窗外透了出来,轻柔地抚着我的脸颊。每个人心中都该住进一个坚强的金老师,记住他的乐观,他的自信,他的笑容,他的幽默,挫折时,这些或许是你迎接明天的理由。
杭十五中泉校区初二(6)姜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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