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走的梦散文诗

2018-08-05 散文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你。

  你对我笑,笑容好灿烂。就像国庆节在白云山下我见到的大片葵花,阳光全部撒在脸上。

  我不相信那是真的,因为过于美好,我觉得自己不敢拥有。

  你拉着我的手趟过小河,河水清澈见底,一如好多年前那般甘甜。

  我们牵着手走在阳光下,一路风迎竹摇,那是从来没有过的自在和欢愉。

  你一直告诉我,那是真的,是真的。

  可是我越快乐越幸福,就会越害怕,我从来不相信那么好的一切会降临我身。

  仿佛一只修行才一百年的狐,我自知修行不够,无福消受过分的美好。

  我在梦里挣扎醒来,我又努力回到梦里去。

  我不舍你随梦醒离去,我又害怕心里承受不住对我来说过分的`幸福。

  天赐美好,我自身罪孽尚未去除,怎么敢去碰洁净的莲华?

  梦境终是逝去,醒来艳阳高照,又是一个好晴天。

  且待我尘世勤修行,积累足够的运气,伴你花间游,也许不再惶惑。

  是你过于美好,我才把自己置于尘埃之下,开着一朵向你而笑的花。

  记得好久之前,我也做了个梦,也是有你。

  那时候是冬天,尽管我没有见过雪,但是我的梦境,有白茫茫的大雪。

  我们住在一片野外,搭了个小房子,在风里摇曳。

  周围都是枯了的芦苇,跟我们搭起的房子一样高,风鼓起腮帮哗哗哗地在芦苇丛里游荡。

  我误以为自己是牧羊人的妻子,在荒原里寻找起我的羊群。

  你到底是不是那个牧羊人?

  你把芦苇丛里野鸭子产下的蛋抱在怀里,说,我们回去吧。

  不,我还没有找到我的羊群,不能回去。风快要扯开我的围巾了。

  你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把我的头和大半张脸包起来:去找吧,不要迷路了。

  天灰暗灰暗的,风好大,雪像穿上了红舞鞋的女孩,停不下来。

  我最终没有找到我的羊群,却找到了好多野鸭子蛋。我怀疑,你养着一群供我们过冬的鸭子。

  它们很乖,从来不吵不闹。它们终日在芦苇丛里等候日升月落,看风来雪去。

  小屋子炉火很旺,但是我迷失了。我找不到有你有温暖的所在。

  我用棉袄的前襟兜着一兜的鸭蛋,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找你。

  灰茫茫的天地和芦苇丛里,我开始害怕,你忘记了我。

  风里传来你的呼叫,越来越近。然后你看到了头上都是雪花的我,我也看到瞬间白头的你。

  哎呀,我伸手摸摸你的脸,你真的老了,满脸的皱纹,岁月再你的皮肤褶皱里歌唱。

  你说你找了我好久,如今终于找到了,你却在找我的路途上丢失了青春岁月。

  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岁月丢失,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黑了,风雪不饶人。

  我们拉着手,寻找光明的所在。

  鸭子们已经在芦苇丛睡去了。小木屋炉火很旺。

  多年来,仅有的两个有你的梦。

  我不愿意醒来。

  可否让我住进你的梦里,或是,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永远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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