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蒙蒙的1996年,是我沧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年。
那天我和同事陈伟看完《索罗门的宝臧》影片后,立刻被那些惊险迷人的场面刺激起探险的欲望,我们俩空洞地描绘了一番未来美丽的远景后,当天我们就赶到了老鹰山。
老鹰山顾名思义,山势陡峭遍布悬崖,凭着年青气盛的好奇心和对神秘境界的憧憬,我们俩抹着满脸的大汗爬上了山,在山顶上果然找到了传说中的山洞。在黑乎乎的洞口前,那种惊喜立刻被那种像老虎嘴似的恐怖取代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他在前我在后我们俩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往里爬,隔着手电那束微弱的亮光仿佛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螺旋形的洞口狭窄的回不过身,只能抻长了身子往前移动,突然间,那面风化多年的墙壁哗啦一下掉了下来,连同我俩都被扔进了蛇洞里。
蛇洞名不虚传到处是蛇,一股股腥臭的蛇皮味充斥着空间,蛇洞像一副平放的胃,洞内危机四伏,蛇洞远不像传说的那样深远神秘,不过就是个大蛇窝而己,既没有传说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什么价值连成的贵重文物,除了蛇还是蛇。蛇没有立刻把我们俩当“点心”,而是远远地躲在出口处,也许是我们身上那种浓浓的烟油味的缘故吧?众多的蛇既不进攻我们,也不给我们让路,好像要困死我俩的意思。我俩用石块趋赶着蛇,可蛇宁死也不退让。僵持中我想起了火,也许是求生的欲望的趋使。在无奈中我俩开始烧衣服熏蛇,逼它让路,衣服烧完了烧裤子,烧完裤子烧背心,在火的燃烧下,蛇开使吐着信子往后退,就这样我俩用火烧开一条通道。
费了好大的劲,我俩才争取到洞口,可到了洞口一看又泄气了,洞口扁扁的,隐隐的飘进新鲜的空气,尽管我俩都很瘦,可是爬不上又细又长洞口,只好一点一点的用橇棍制造台阶。我俩一个人撬石片,一个人有石片打向我们攻击来的蛇,衣服烧完了,只好拿烟头吓唬蛇,那一刻我才明白孤立无援这个词原来是这么恐怖。当我俩只剩下一瓶水的时候,筋疲力尽的我想起年迈的父母,想起还没成年的儿子,此刻我才意识到“家”是多么温暖,“平安”是一个多么慈祥的概念。本是生命力,创造力最旺盛的年龄,就这样长眠在蛇洞里,会给年迈的父母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尽管我们平淡的生活中没有大富大贵着个词,也许这一辈子都买不起汽车,可生活在平安、淡然中的三口之家不也是一种幸福吗?我对陈伟说:“下次,就是堆着美元咱俩也别来了,别没采到钻石再吓出心脏病。”陈伟喘着粗气说:“得之不求,求之不得。命里没有莫强求。这是苍天给咱俩上的最好的一堂课。”
三天后当我们剩下最后一支烟的时,我们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平分了那份艰辛的苦果,我们吃着没油少盐的生蛇肉,在不知生命尽头的时间里,相互都为对方省下每一滴水,水;这个不起眼的东西在此刻却比黄金还贵重。我想起《圣经》中的一个故事;一群人走在朝圣的夜路上,找不到前行的方向,突然,有位先行者把身上的肋骨折下来当做火把,照亮前进的路。我对陈伟说:“兄第,这点水你留着最关键时候用吧,以后常到我家看看……”陈伟没那么悲观,咬下一口蛇肉说:“大哥,要死也要死在一块,要不然今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在物欲横流的今天,那句话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那一刻让我很感动,我读懂了什么是真执的友谊。
两天后体力开始急剧下降,四周又是一片漆黑,困了就和蛇睡在一起,也不害怕了,也不担心被蛇咬了,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和蛇争着把腰都咯的生疼床位,只有在点烟的瞬间的光亮中看到蛇眼中那束怨恨的凶光。
五天后我们俩伤痕累累地爬出了蛇洞,我们看着对方都笑了,满脸又是泥又是血,黑乎乎的牙脏兮兮的头发,整个一个现代版的原始人。这次探险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财富并不是人生的唯一,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爱。这次冒险虽然我们没采到钻石,也没遇到幽光四射的夜明珠,但一块玛瑙石可以见证我们的这段经历。我想在患难中建立起的友谊比任何财富都珍贵。因为这是一份无法用金钱蘅量的友情,是在危难中加固的友情。教训让我留下了深刻的感悟:寄情于工作远比追求这种不切实际的金钱梦要实际的多,只有通过双手创造出的生活才会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十几年过去了,这分友谊依然像一道别致的风景浓浓的藏在记忆里,每当月上梢头的那一刻,我就会对自己说: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钻石,也不是价值不菲的夜明珠,而是经得起磨难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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