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的现代散文

2021-04-25 散文

  青书那年十三岁,豆蔻年华。

  坐在阁楼上亲手给父亲缝制衣裳,听说父亲要出征了。落下最后一针,轻轻舒了口气,拿去给母亲看。

  在母亲的木鱼声里,青书停下了脚步。母亲没有回头,口里喃喃的说:你父亲和哥哥都出征了。青书碎步跑进去,紧紧拥住母亲,明媚的阳光倾窗而入。

  日出日落,在母亲的木鱼声中又开始漫长的等待,只是这次的木鱼声听起来那么让人不安,青书绣花的手开始颤抖。

  一晃半年过去了,母亲早已开始整夜整夜的敲着木鱼,青书总是在母亲的木鱼声中沉沉睡去,青书相信父亲和哥哥马上就回来了。

  青书那夜从沉酣中被惊醒,穿好衣服,推窗望去,院子里人来人往,一片嘈杂。

  哒哒的'马蹄提醒了青书,青书欢喜的跑下楼去,父亲和哥哥终于回来了,母亲再也不用敲木鱼了。

  下得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黑漆的棺材和正触棺而亡的母亲,一刹那间,阴阳两隔,青书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

  哥哥撕心裂肺的痛哭让青书惊慌失措,隔了好久,青书轻唤:哥——哥。

  哥哥缓缓站起身来,用一个胳膊拥抱着青书说:青书别哭,还有哥哥!

  青书说:哥哥我没有哭。我只是想不明白,母亲会那样狠心。

  哥哥说:青书,父亲是为了救我。青书,我宁愿……青书说:哥哥,没有宁愿。

  葬下双亲,青书整日恍恍惚惚,那日清晨从楼梯上跌下来,额头上撞了好大一个青包。吃饭的时候哥哥说:我知道你心里悲痛,不要忍着不哭。

  青书说:刚才我看见母亲……

  哥哥说:青书,你必须勇敢去面对,这一切都无力挽回了,可是我们还要好好生活下去!

  青书说我想母亲。

  而后青书得到哥哥的允许搬到后花园,纺线绣花,读书写字,整日整日的沉默不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了,只是谢了的花儿又都开了。

  哥哥来告别说:青书,我又要出征了。青书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哥哥说:青书,你纺了那么多线,织了那么多布,开始做嫁衣吧,等你做好嫁衣我就回来了。

  哥哥最终是没有回来,青书坐在哥哥的衣帽冢长长地叹息,青书想象不出战争的残酷,也更想不出人心的险恶。

  父亲母亲哥哥因战争而死,青书一直都知道。

  那些嫁衣压在了箱底,青书轻轻合上了箱盖,呆呆的出了一回神。

  青书最终还是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仆人,重重关上大门,一切归于永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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