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下的早春的散文

2020-11-05 散文

  江南的早春,已是如花似玉、水灵娇嫩的月下少女了,而阴山北国的早春,还是冷峻豪爽、憨厚威仪的马上壮士。

  阴山腹地的春天,迟迟地羞于亮相,身处北国的这颗明珠——鹿城包头,惊蛰已过,春风来临,依旧是冷冰冰的气息,萧瑟而灰蒙蒙的天空,偶尔一阵细细的雨丝,不一会变成飞飞扬扬、轻歌曼舞的飘雪,瞬间笼罩了天苍苍、野茫茫的黄河北塞,为冬老兄的余威作最后一程栈行。

  冬之余威,或许想营造初恋时的浪漫情调,或许想创意出一个风调雨顺的奇迹,以弥补五年来的持续干旱。余威的惯性矝持冷峻,活脱脱的蒙古骑手,没有浮华,没有躁动,有的是威武不屈的隐隐激情,有的是深藏不露的蠢蠢欲动。它企图禁固绿色的萌发,掩藏希望的步履,隐匿万紫千红的诞生,软禁暖阳的给温,封闭花草树木的破土,而春之绿好像魂不附体似的,有一种出窍的脱离。“满园春色关不住”,早春的抗衡与较量,已将生机待发的绿的灵气释放,绿是春之灵魂,灵魂正布阵于中原、秦岭、淮河一脉,不久会北上摇旗呐喊,破寒而绽放出生命的绚丽。

  塞北的早春,余寒料峭,地下冬眠的动物忧忧伤伤地感到了阵痛,这原始的阵痛,唤醒它们本能的跃跃欲动,激发它们挣脱寒冷的勇气,抑或透一透气、展一展腰、伸一伸腿,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重任在身的大地母亲也慢慢地醒来,缓缓地吸纳着春之气息,默默地孕育着鲜活的万象生灵。残留不息的寒意,支撑不了几多时日,黄河母亲与塞北骄子丝丝缕缕的情结,正在与冬的威严相互对峙、反复拉据、争执不休,黄河封冻的身躯嘎喳、嘎喳地在行动,仿佛看到绿的舞姿翩翩,听到春的脚步阵阵,黄河在挣扎,黄河在复苏,黄河在轻启着覆盖的厚甲,争取着季节轮回的时间,力破层层坚冰,掀开流动的痕迹,辞别相送的.緾绵,融化心底的凝固。

  黄河支脉转龙藏源流,黑夜的水恋恋不舍冬韵的恋情,不舍冬韵的沉醉;白昼来临,封冻的冰开始融化,冰点破碎的嚓嚓声,浑和着河水的汩汩声,冰精灵緾緾绵绵、眼泪连连,既有与冬别离的忧伤,也有渴望春的光临,寻找绿的希望。渐行渐近的春姑娘,暂时舍弃冬天是一种痛,但追寻的是万紫千红的春,有痛才有乐,有痛才有万紫千红的佳境。

  冰封已久的黄河女儿南海湖,还在睡梦中没有清醒过来,湖面雾气腾腾的,朦眬可见水光粼粼,消融的湖面斑驳凸凹,泛泛的水面释放着清冷的气息,直揉捏成水嫩玉润的明镜,这是白昼阳光惠顾的功德。湖的生命活水已经萌动,憋足了整整一季的冬蕴力,迫不及待地开始在冰盖下面蠕动着,悄无声息地漾出冷风依然的早春。

  在黄河北塞茫茫的田野上,残存的雪精灵,从漫长的冬天里走来,走过肃杀的严寒,在松开的冻土间驱逐着残冬的寒流,想要把美好的希望恭敬地请来。阴山脚下沟沟坎坎的向阳坡埂,大青山下的阳背处,冰雪融水渗透着大地,滋润着大地,人嗅到了沃土良田的清香,听到了空旷田野无数小生命破土而出的天籁声响。

  风儿来了,踏着春天的五线谱,春姑娘舞动着飘飘逸逸的身子,随着风儿缓缓地飘然而来。耐不住寂寞的小草偷偷地在向阳的河边、湖畔、路侧、沟旁、石缝中,星星点点的顶出嫩绿的尖尖角,涌动着春的信息,传递着春的律动。

  墙角屋后,林间草丛的雪,田野垅沟的雪,轻轻地在风中震颤着、哭泣着,流着长长的泪水,挻着瘦瘦的身躯,纷纷道别残冬的冷意,幻成了一道热气蒸腾的画面。早春的娇羞仙子,在薄薄的雾中,面庞若隐若现,风儿在轻轻流动,气息慢慢扩散着。

  封闭了一冬的东河水像解放了的笼鸟唱着轻快的歌,踏着舞步笑语声声,哗哗哗流向黄河,回到母亲的怀抱。倒映着两岸的苍松翠柏,刚泛青黄的身影,犹如碧玉满河,飘逸荡漾,煞是宜人。一群群鸟儿在两岸的树林间快乐的鸣叫,一批批雀儿在溪流上空盘旋着嬉戏弄潮,鸟雀们奏响了曲儿,委婉动听的韵律,是一场纯美悠扬的迎春舞曲,肆意张扬着它们无尽的喜悦。

  驻足黄河北岸,张开两臂用力舒展,深深呼气、吸气,犹如一股清凉的泉水流入心田。

  春是绿色希望的开启,春天的万物勃发,有潜在的萌动,有痛苦的挣扎,有倔强的探索,有义无反顾的醒悟。

  漫步在黄河古渡风情园,思绪穿梭于昨天与未来之间,黄河北塞内秀不露的性格,蕴藏着满满的温情,心中的希望,深深潜伏在大地的沃土中。

  阴山下的早春,虽没有江南那么浪漫,但它如同北塞这方土地养育的儿女,固守着粗旷豪放的壮士性格,坚守着憨厚耿直的执着,拥有一缕暖阳,操控一方绿色,胸怀一腔希望,收获的始终是累累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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