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久居莲花山的缘故,心中偶尔惦念起莲花塘来。因是日日忙碌,少有机会,也少有情趣,竟隔了数载不曾前往。心是少有的闲置,今夜走走;走走,看看久违的荷塘夜色。
穿过广场北路,再由西路攀小巷可近走莲花塘。这里本是一道山梁,有石级宛延向上。一路漫走,伴着这初升的,这峭愣愣的灯光。揣着一颗愧疚的心,扑愣愣的心跳享受着这夜影的斑斓。还老模古样的莲塘,树儿搖曳着风影儿,婆娑着,撒下一席一席的荫凉;青石叠起的池壁斑斑驳驳,羞涩地品味着昔日漫长的时光;微风轻摇着的款款秀色,于青苔边,也更显风致了。这是棵不大不小的古枫,主杆支撑着繁密的叶儿,高高地罩着古亭边,幽然出清清凉凉的'话语,悄然出香香软软的笑声。
灯光照着池儿,水儿映着夜儿,默默的夜色染着树儿。微风有时,叶儿轻轻。我,心是如此的安宁、舒适。不知何处飘来的琴声,随着这粼光点点,如梦一样痴情;荷叶早已染满了夏日的绿彩,秋色也为之锈蚀了半角的莲沿,寂寂然,亭亭立。水儿,光儿,影儿揉在了一起。临风染夜的玄光,朦胧女人的眼,亦如那池中一朵莲花的开放。莲下是脉脉的流水,水中光影如丝,满底的泥埃,是花叶凋零后的原乡。凉亭又在招摇着远处的光。树下的影,恰似这般清透,任那三三俩俩的人儿,几许许薄凉的惬意!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诗是美的,醉在这如诗的荷塘中更美!小舟回荡,光影盘旋。
又是池岸的日光灯的影,是一抹淡淡的白。是昔日里的沉玉塘吗?是玉儿的粉霜遗落在了这五里的堤岸吗?寂寂的池水,任那双浆拍打,终是无言。密匝匝的漪痕已似蜜饧融在了流波的心窝里。怡情不在别处,应恋恋这清润的荷塘。哦,幽然婉约的歌喉,凄厉而繁的弦索,杂着浅唱低吟,已是让周遭的灯光更显迷朦。
我,慢悠悠地走着,品着,竟忘了自已也是今夜荷塘上的一星灯火。今夜又是三杯白干,恰是微熏,应了这光景。心旌微漾着,浅晕着这静夜的风华。浅浅的一点欣喜,薄薄的一丝情绪儿,感觉出的是一种怯怯的风情。人与人走在寂静的林荫路上,除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一遇而过的彼此都能闻得到的呼吸。我感觉是和谐的。这样最好,各自独守这颗并不孤寂的心门。一双素白干净的手,女人的指;一双脉脉的双眸,女人的眼睛。在屏幕上游弋。远处更有暗香泛来:茉莉的香、白兰花的香、荷花的香……杨柳的枝条静静地扎在水中。三两只船依傍在短柳的腰肢,欹侧地歇息了。荷叶漫过人头,依偎情人的影,似那立水的荷花,几份羞怯,几份娇媚。叙述只是如此,那相互藏匿于彼此内心的风月更似这夜下的微波,不可触及……凉月凉风之下,有一丝潮湿轻纱般的梦。“乱蝉衰草小池塘”又来“照水红蕖细细香”。那时时闪烁的光光点点,愈来愈遥远;我是不舍,待招手,放在梦里,念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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