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几位邻居就在我家房子的附近,常接触,日子一长,对他们的工作生活,所思所想所盼,就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们原本都是以种田为业的,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所从事的工作就发生了变化,有位完全脱离了土地,有位半工半农,有位仍以种田为生。
种田为业的邻居已经60岁了,身体尚好,但眼光不济,有恐高症,不能与其年纪相仿的人一样到附近务工赚钱补贴家用,只有在家守着几亩田地过日子。他人很勤劳,只要不是大风大雨,或是寒冬农闲的天气,都会起早摸黑地到田地里不知疲倦地劳动,摸摸索索地做着农活。我在家时,有时夜间就会到他家串串门,和他拉拉家常。我们聊的话题不外乎农村的今昔变化,庄稼的长势,农产品的价格等等。有时也聊现在物价涨得快,钱不如过去顶钱了;聊收入差距是越来越大了,有钱的人都成了百万千万富翁了;聊农村当下将全部精力放在种田上的是屈指可数了,农民都陆陆续续离开农村进城变成了居民。在聊的过程中,他有时也慨叹农民的难处:“农产品价格是一年比一年低了,棉花前几年的价格接近四元,去年三元多,今年不到三元了,贩子还很少上门;玉米去年每斤1.3元,今年只有块把钱一斤,花生和芝麻的价格也跌了不少……
不知道农产品的价钱为什么这样不稳定,有时低到保不住本了。我如不是眼光不好,又怕爬高,农闲也会出去务工了,赚些钱家里用,这样手头就活泛多了,不至于日子有些紧巴。”聊到不称心时他会叹叹气,摇摇头。但聊到顺心的事儿时,他就会哈哈大笑地说:“总之,现在和过去相比农民是大翻身了,吃穿不愁,小钱有花,日子过得顺畅,再说农民不用花大钱买商品房,不用购小汽车,吃的都是自家田地里产出的,生活成本低,没有什么大的压力,应该满足了。更令人满意的是现在政府给60岁以上的农民每月发一百多元的新农保,钱虽不多,但对农业家庭是有帮助的。如果到时每月能涨到二到三百元,老来的保障就不愁了,日子也松爽些。”我告诉他,国家这样发展下去,对农民的政策会越来越好,补助会越来越多,日子只有向好里发展,不用担心过不去。他听了满怀希望地笑了。同他聊天,话里意间还是能感受得到他知足长乐的想法,他对生活和现有的状况保持着的乐观心态。生活在农村这个环境他不与人攀比,心中盛满了闲适和平静。我闲暇时,常到田间地头走走,看到他家的庄稼长势喜人,他心情畅快地在地头劳作,心里就不由得一阵高兴。真希望年年风调查雨顺,农民都有好的收成,希望农产品的价格一年比一年有所提高,不至于“谷贱伤农”,让我的邻居包括在土地上劳作的人们日子一年比一年过得红火。
半工半农的邻居年纪有60多岁了,身体硬朗,耳聪目明,农忙时在家待弄田地,农闲时只要附近工地上有事做,在伙伴们的吆喝下,便精神抖擞地结伴去务工,一天下来有百把元的收入,还是现金,比种田要强许多。他一年大约有一半的时间在外务工,收入近二万元,加上农业上的收入,在村子上算得上中上收入的家庭,早过上了小康的生活。他儿女已成家,老二口生活在一起,很闲适宽裕,每年还帮衬子女不少。生活满足的他,喜欢喝点酒,每天晚上,老伴给他炒几个小菜,他会慢斟细品地喝上几盅,差不多要醺醺然时就放下杯子。看到我家灯亮着,估摸着我在家,就会兴趣昂然地端着个茶杯踱过来同我唠叨。喝了酒的他,话明显多些,坐在一起,常常是他说得多,我说得少。他唠叨的话题有所不同,大多是务工的感受和对生活的感念:“现在当农民好,自由,种田打工两不误,要是在过去想都不敢想。”他说:“现在只要身体好,人勤快,就不愁没有钱用,到处可以务工。年轻的一天一二百元,像我这样的年纪也能赚几十元,一年赚的钱是农业收入的几倍,应该满足了,和过去相比是很幸福的`日子了。”他说只希望自己的身子骨保持硬朗,不至于看上去老迈,老板看到了不敢要他。他是一个乐天派,言谈中对生活没有抱怨和挑剔,对未来充满信心。一个60多岁的人,也许过去经受了不少的苦难,现在品味到的都是无处不在的甜蜜,心中自然充满惬意和感激,溢流着甘醇和快乐。他对生活的体会和感念,我想应该是很有代表性的,也是当今农民生活的一个缩影。
要说的第三位邻居,年纪比较轻,不到50岁,通过几年打拼,积累了一些财富,在事业已有成就感,还做了别墅住房,算得上村子上的首富。他在好些年前就将自已的承包的土地给流转了,夫妇俩都不从事农业了,但对乡村充满留恋,仍厮守在安静的环境中。他很健谈,性格豁达,和邻居们坐在一起就谈笑风生,滔滔不绝。他和大伙唠叨的不是农作物的长势,农产品的价格,务工能赚多少钱,而是他当小包工头的体会和他工作圈里的所见所闻。他说现在国家建设发展真快,工程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工,赚钱的机会有的是,想揽一些活干,多赚点钱,做个小包工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说要想包一项工程赚大钱,就不那么容易,一要人脉广,二要垫得起巨额的资金。承包工程资金回笼慢,不是“大款”扛不住。他说自己是个二包头,虽不要很雄厚的资本,但也要垫付一定的资金,比如工人工资要按时付给,失信的话就请不到工人了,要在人工俏得很。他说自己赚的钱都在账上,只是个数字,工程款常常难以结得到,手头上现金仍紧。但他并不为此纠结于心,相信钱总是能结到的,只是时间问题。他的头脑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工程,说来如数家珍。哪里的桥动工了,哪里的污水处理工程开工了,哪里的学校开建了,哪里的旧城改造开始了,哪里的路要开工建设了等等,他都清楚得很,而且工程都由哪些人承包去了,他也了如指掌,仿佛是这些工程的统计人员。他说如今发展速度太快,工程建设特多,特别是路修得多如蛛网,又平坦又宽敞,中间和两边都留了绿化带,如同公园一般,走出去一不留神就会迷路。他同邻里们聊起自己工作圈里的事眉飞色舞,娓娓道来,真实生动。我很喜欢听这些东西,因为可知道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听不到的消息,了解一些社会情态,增加一些见闻。
这就是我的几位邻居,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很真实,很轻松,很自在,和他们的交往最重要的是能触摸到真实的生活,领略到朴实的情感,体验到一种感受,一种理解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社会的感受。所以,我写出来与大家分享,同时祝愿我的邻居们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事事如意,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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