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我带着与阳光一样的心情,跟着妈妈到理发店整理头上疯长的“乱草”。
正排队等着,忽然透过蓝色磨砂玻璃,看到拉门外有一个人,定睛细看,才发现是个擦鞋女。
“看她在外面躲躲闪闪的,肯定是想进来擦皮鞋,找生意唄!”一个穿得珠光宝气的富态女人带着嘲讽轻蔑的口气说道。
“让她进来吧!”一个人拉开了门。
擦鞋女怯生生地跨过铝合金门槛,似乎怕弄脏了地板,又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配进这样装潢豪华的房间,僵在原地不动。一位母亲瞧瞧孩子的皮鞋,随即转身对擦鞋女叫道:“喂,擦皮鞋的,给我孩子擦一下!”擦鞋女默不做声地走过去放下箱子,埋头擦了起来。
目睹这一幕,我的心不由自主颤抖着..我仔细打量着这位擦鞋女,40来岁的年龄,却早已脸庞干瘪皱纹满面;皮肤枯燥黝黑;头发灰黄;手粗糙而沾满油污.怜悯之情在我心底像泉水一样喷涌,这位擦鞋女论年龄应该是我们的前辈,该受到我们的尊敬,可那小孩,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这时,小孩的母亲又开腔了:“晶晶,要是你长大了没出息,也只能干擦鞋这种活!”
“妈妈,我才不干这种活呢!多丢人!”大家一阵哄笑,擦鞋女饱经风霜的脸惊掠过尴尬之色,随之一声轻轻叹息。我发现世界上的平等、友爱、尊重、自尊都随风而去,剩下的是一个弱者心灵低沉的哭泣。我再也憋不住了,愤愤地起,大喝一声:“你们笑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擦皮鞋就是她的工作。一个认认真真完成工作的人凭什么让你们嘲笑!你们有什么资格取笑她轻视她!”我转向那个母亲说:“身为一个母亲应该教育孩子尊敬长辈,尊重劳动者,而不应该教她学会虚荣,学会用势利眼打量世界!”她哑口无言。我站在那儿,只觉得全身畅快——把压抑已久的心里话统统说出来,抛开那些所谓的`乖巧、礼节。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
擦鞋女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分明带有几分感激,还有一点晶莹的东西在闪烁。过了一会儿,她拉开门走了,灿烂的阳光铺照着她前面的路。望着她踌躇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对她说:
阿姨,抬起头走路吧,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换取生存,这是生命的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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