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在灾难降临的时候,是爱打开了通向黎明的路。
——题记
今天是你十五岁的生日,但你并不怎么快活。打心底里,你瞧不起父母的小气,说是给你过生日,却连出租车都不舍得座,非要让你坐在父亲那骑了十多年的老式自行车后座上。车把那儿有个铁丝筐,平常运一些白菜萝卜、油盐酱醋。此时则放着一个小小的蛋糕盒。
到了地方,你更加失望,原以为是一个豪华的所在,就像同桌小来过生日时去过的大酒店,谁知竟是如此普通的餐馆。房间很小,弥漫着一股烟酒味儿,桌椅上还残留这些油腻的污渍。
餐桌上,菜一道道地上来,父母讨好似地一面夸着菜肴,一面不停地给你夹菜。你沉闷地嚼着也不说话。心里一阵阵委屈,想象中的生日惊喜一点迹象看不出来,除了那盒貌不惊人的蛋糕,可是它也算得上惊喜?它暂时被搁置在餐馆的窗台上,窗台小,盒子大,盒子的一部分没地方呆,只好没着没落地悬着。
吃完饭,打完包,清理干净桌面,蛋糕终于摆上来了,上面用人造奶油松松垮垮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连你的名字都没有。是不是少写几个字,就能省点钱?
蜡烛被你匆匆吹熄后,妈妈小心翼翼把它们拔出,擦净,用原来的包装盒重新装好,喃喃地说:“还能用呢。”天哪,可不要等到明年继续用,你心想。
爸爸从蛋糕上选了个花纹比较多,比较漂亮的地方,开始切分。
突然,桌子摇晃起来,蛋糕摇晃起来,屋子摇晃起来,一切都变得杂乱无章,你惊恐地坐在椅子上,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不知所措。父亲摇摇晃晃地站立着,突然大叫一声:“地震了,儿子,快趴到桌子下面。”母亲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对着父亲大喊一声:“老公,快保护孩子。”说着,张开双臂向你扑了过来。你呆呆地坐在那里,依旧不知所措,父亲也向你扑了过来。
轰鸣,坠落,灰尘,黑暗,寂静。
你的眼睛被灰尘弥盖,你费力地想睁开双眼,吃力地想挪动一下僵硬的身体,眼前是一片漆黑,恐惧,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充溢着你的心室。“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你大声嘶叫,如同一头受伤的'小兽。没有回音,没有一丝回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你伸出手触摸,小小的空间上面你触摸到尚有余温的躯体,一阵惊喜,“妈、爸!”黑暗中,只有你的惊叫,没有任何回音。你害怕了,睁大惊惧的眼睛,努力地想看清周围的一切,模模糊糊中,您只看到两个躯体紧紧拥抱在一起,在你的上面,支撑着一个“人”字。那一刻,你的心如同坠入到无边的深渊,撕裂一般疼痛难耐。你大叫一声:“爸!妈!”世界在你面前暂停了。
三天后,你终于逃离了黑暗的掌控,你被抬出了废墟,你不顾劝阻,执意睁开双眼,不顾阳光的刺射,面对被摆放在废墟上的“人”字,撕心裂肺地吼出一句:“爸!妈!”眼泪如泉水般夺眶而出。
那一天,是你的生日!
[简评]
这是一篇优秀的小小说。考场之上,短时间内,由此佳作,不同一般。文章因为是小小说,为了突出主题,设计了“题记”,在开头先表明主题,以免阅卷误解,方法得当。在故事的叙述中,采用先抑后扬的手法,用第二人称客观冷静地叙述故事,描写了一对极其平凡的夫妻在灾难来临时所表现出来的巨大勇气和感天动地的大爱。在前后的对比中,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你”终于明白了人世间最宝贵却又永远失去的东西——父母之爱。小说以“生日”为题大有深意,“你”在“生日”因为父母而重生,巧妙而合理,具有震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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