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记得以前看到过一句话:能够穿越时光的是掌纹。
深深浅浅地,在时间涤荡下而更显那藏匿真情的掌纹。
现在想来不无道理,无论时间如何流逝,年华怎样老去,那些个不会因为外物而变化的手掌一直紧紧地握住你。
穿越人海,穿越时光,达到你心底最温暖的位置。
承
没来由就忆起了高尔基说过的一句话:时间可以让人丢失一切,可是亲情是割舍不去的。即使有一天,亲人离去,但他们的爱却永远留在子女灵魂的最深处。
转
那段时候,我与母亲之间的磁场是很微妙的。
交谈少了,偶尔的言语也不能沉下心情。
是我不认同母亲的观念?还是母亲无法理解我的世界?
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这种气氛就像一把枷锁,桎梏着我。我想挣脱,却似乎没有出路;想回避,亦也寻不到合理的推辞与后路。
一切矛盾都在那一晚爆发,即使导火索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但它却引燃了我早已蓄谋的叛逆。
骑着单车冲出小区的那一刻,我心里很是痛快。看着周围的景物,在我的放肆中越来越快速地往后移,汗水混杂着不可名状的愉悦而酣畅淋漓。以S形漂移地在大街上扫荡,会觉得自己像个干了某件大事的英雄——谁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却谁都羡煞了我的狂荡不羁与我撑天的本领。我陷入了无尽的幻想之中,并有些抱怨母亲无法理解我真正的想法。
但很快我就陷入了另一潭泥淖之中。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红灯,我要停下等待绿灯的召唤。
在不知道交通部何时在街口又安装了几个“新功能”的红绿灯后,我曾不止一次地埋怨。因为这样,也许原本的30秒就变成了1分钟甚至更久。每次能准确无误地在绿灯的光芒下穿越层层车流,我总会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反之亦然。就好比那一刻等着红灯,在渐渐淡去的阳光下红光的影子拉得分外长,时间也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
滴——
就像恍如隔世的瞬间一样,记忆的闸门被拉开,看着身旁停下的车辆,有挂在车把上的塑料袋,袋里明显装着新鲜的蔬菜;也有黑色低调的小轿车,在灰色的玻璃下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归家的心情。我突然觉得先前的想法有点讽刺,这么大一个城市,除了家,我还能去哪儿?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骑着车,却不知何时到了家楼下的单元门口。
打开门的时候,只看到泛着雪花的电视和沙发边的一盏小灯相互做伴。
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样,得小心翼翼,才能防止它不破碎,不流泪。
合
其实时间真的是隐藏过去的'最好东西,那一晚的叛逆似乎像自然规律一样注定要发生,但又不会阻碍事物的发展。
它会逐渐淡去,像烈火焚烧证据,却又像灼烧后的灰烬,在空气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气味与证明。
那次,母亲将作为代表在家长会上发言。我却再三推托了母亲的求助——帮她纠正发言稿里不通顺的语句。
其实原本我可以更直接地拒绝,但是回过头看到母亲仿佛孩子般的眼神时,我却迟疑了。最后终究是输给了母亲。接过发言稿的时候我并没有给母亲很好的脸色,也许是骄傲也许是得意——母亲的求助对象是自己,更也许是其他叛逆因子下的自我满足。
刚开始看的时候,我并不仔细。因为想当然也是一些套话,例如其实孩子自己并没有花多少时间的管教;成绩要靠自己诸如此类云云。
但我显然又错了。就好像那一次骑单车在大街上逞英雄一样。以为天下都是我的,以为世界旋转的中心是我。却发现自己离不开家,却发现以我为中心的那个世界其实叫作母亲。
母亲并没有长篇大论自己的教育心德,她只是淡淡写道,白描得和她平时的生活一样:“那晚.我深深迷惑了。孩子的离去也让我意识道,也许我的做法并不合理,也许我的话语真的有些偏激。那时我真希望时光能倒退,能让我们母子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每个父母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都希望他们能永远幸福快乐,能代替他们去承受所有的苦痛与压力。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个漫长的夜晚,只盼望着孩子能早点回来。当我听到那熟悉的开门声时,我如释重负,那一刻,不管孩子曾经做对或做错过什么,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感谢上帝让我的孩子平安回来。”
滴——又是这个动听的声音。我却分明感受到,记忆的碎片像中了魔一样从脑海中浮现出来重新组合——我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夹杂着青春叛逆的夜,当我回过神时,泪水已氤氲了我脸庞。
我看着手中这张小小的纸,明明是轻飘飘的,我却分明感受到有千斤的重量压在我胸口上,闷闷的,但是却无比温暖。
后来我明白,那是穿越时光的手掌握住我心底最温柔的位置,所发出的深深浅浅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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