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又到了收获的季节。在短短的七天假期里,我回到了故乡——日尔。
跟往常一样,那瘦老的身影总会出来迎接我们——外婆,每天繁重的农活早已压弯了她挺直的背,岁月的沧桑让皱纹早已布满她黝黑的脸颊,外婆是个慈祥的老人,一见到我,就乐呵呵的说:“茜儿,回来啦。”我也腼腆地抿嘴笑一笑。
后院的苹果啊又成熟了,每棵树上都挂满了一个个饱满的苹果,刚被雨冲刷后的苹果看起晶莹剔透,甚至让人垂涎四尺……
这次来这的目的.不是吃苹果,是帮忙卖苹果,外婆今年的收成可全靠它。
苹果也许不知道,它也不会知道,这是我们人类的事情。它们把成熟的快乐撒在风里,和风追逐着嬉闹,像往年一样等待我们把它摘掉。我轻巧熟练的爬上树,“咔”的一声,熟练地摘下第一个苹果,它似乎呻吟了一下,满足而快乐的。外婆见我已经开始摘苹果,她也爬上果树,我用衣服简单的做了一个兜,苹果躺在我的怀抱里肯定温暖而舒适,那胖胖的苹果已经挤在兜里不停地朝我笑着哩!
外婆已经呼呼的摘了一簸箕,我擦一下汗,继续前进,我和外婆仿佛进行着一场比赛,一次出去就是一次收获,兜里的苹果似孩子似的躺在怀里,静静地望着蓝天……
“这是最后一次收获了,以后不种了,这要修成一条公路。”外婆叹着气儿说道。外婆种了一辈子的地,对每一块土地都有了感情,她对这片果树林似孩子一般的对待……如今要修成公路,她也无能为力,只能惆怅与失望……
经过几天的采摘,树上的苹果剩的也不多了,依稀还能看见缀着几个拳头般大小的苹果,留下它们孤独的守望着这片蓝天……
我们几个大人把苹果运走了,只留下外婆久久不肯离去,她坐在泥土上轻轻用手去抚摸果树,仿佛它们就是孩子,永远地依偎在外婆身边……
谁又能知道,农民的命运和土地相连,他们总是对土地怀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就是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播种希望,生长梦想,有过耕耘,有过收获,这份深情渐渐融入血液融入生命。
不久后,这里将被一条宽广的公路取代,再也见不到瓜果飘香绿树成荫的景象了。
清明
清明——另一种火焰。
梦回大唐。这一天注定要下雨。
雨,不会太大,也不会太长,像甩出去的水袖,缠绵悱恻。
杜牧骑着瘦瘦的驴子。与一行断魂的行人擦肩而过,寻找酒旗低垂的酒店,一醉方休,醉了就在杏花村住下,安妥身体,也安妥灵魂。
但有时,老天爷也给我们开开玩笑,吝啬地不下一滴雨,像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比如今天。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火辣辣的高照着。听母亲说祖父睡在山的哪一方。于是一家人大包小包地走路上山。
山路蜿蜒盘旋,被人们踩出一条小路引领者我们上山,一路家人沉默着,只是时不时望望远处景色,大块小块的新绿铺洒着,柳树杨镇她那长辫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这仿佛是一个庄严的仪式。即使山路陡峭,不小心摔着了,也不敢叫疼!
山间隐隐约约有樱花的味道,再走,一大片的桃树映入眼帘,粉白的桃花如弱不禁风的女子嘤嘤哭泣,风微微拂来,他便落到我的手心,如一滴泪又消失,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如祖父,只知道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还在我不懂事时他已经离开我们。家人让祖父睡在这么高的山上,大概是这里风景好离天堂最近吧!
闭上双眼,我贪婪地嗅着万物间的芳香,不经意间,感觉到祖父的气息,噢!祖父就在桃花林的一边。他安静而慈祥地睡着了,只感觉那双老茧的手慈爱地抚摸着我的额头,对于他的记忆,似乎只记得他喜欢摸我的额头,他老是乐的两颊都是酒窝。祖父啊,他累呀,累了一辈子,万事都在变迁,终于能休息了。泪又经不住“嘀嗒”似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
外婆从背篓里拿出一摞黄色纸钱,大家跪在墓前,一张一张为祖父捎去,愿他在天堂也能幸福安宁,听说,祖父喜欢吃糖,可那是,家穷,没钱买,好不容易有颗大白兔,祖父也是藏在枕头下,好久舍不得吃,每天要拿出来闻几遍,才满足。今儿,婆婆为他带了一袋糖,一点一点为他捎去,让他老人家甜滋滋地过每一天!不知谁折了一大条杨柳,插在祖父坟头上,让他扬去我们的思念。
说到底今天还是下雨了。只不过构成它的元素是泪水。
雨似甩出的水袖,连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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