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嚓!”我的妈妈又在嗑瓜子了,每次嗑,她都会上满满一桶。我常常会问,妈妈,为啥你这么喜欢嗑瓜子儿?而她便笑着回答:“没办法嘛!一吃上就停不下来了。……喀嚓!”
小时候,我常常看她嗑。是的,我只能看,因为小时候的我吃到一颗是非常难的:有时咬壳时一不小心将肉碾碎,黏黏着长长的唾液;有时又好不容易咬开壳,又将肉留在里面,一顺手扔掉了……总之,为了吃瓜子,我总是会费尽千辛万苦的力气和精力。
还记得一个宁静、惬意的晚上,我和妈妈疲惫地摊在沙发上。我俩抱了一袋瓜子,静静地,可谁也不想动。懒惰的我已接受过从前吃不到瓜子的经历,于是直接将两颗瓜子塞进嘴中吮吸着瓜子外壳咸咸、香香的滋味,然后沉迷于电视机中。隐隐地,我瞟到妈妈用半睁的双眼瞥了我一眼,接着便听见熟悉的“喀嚓”声。“喀嚓!……喀嚓!…..”
“广告之后精彩继续!”节目结束了,我扫兴的打了个哈欠。忽然,我感到嘴中的瓜子已没多大味儿了,便伸手去抓。我的手猛然抽回——眼前是一大堆的白嫩嫩的瓜子肉,一个个完完整整,油光闪闪。我不由得偷偷咽了咽口水。
此时,妈妈眯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灯光昏暗,笼罩着客厅,沙发软的陷了下去,可妈妈的.手仍在机械地剥瓜子。那双手,通红的、肿胀的、温暖的手,粘上一层淡淡的浅黄的灰。她仍旧机械地捏起一颗瓜子,机械地咬一下,机械地用食指和拇指剥开,机械地放进那堆瓜子中。我仿佛能听见骨骼关节发出的“嘎吱”声。拇指的指甲边缘深深地陷下,变成了浅黄色。“喀嚓!……喀、咯、喀!喀嚓!……”那嗑瓜子的声音变得僵硬、疲劳。我的心头涌起一阵酸楚,妈妈好像老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是吃?还是不吃?“啊!来吃瓜子吧……”妈妈不知是什么时候转过头来,“我好不容易帮你剥的!”“哦……”我立马去抓瓜子吃,大嚼了几下便咽了,大抵没吃出啥味儿,只觉得甜。
“怎么了?不舒服吗?”妈妈见我这幅模样,立刻警惕起来,“要不要看看医生啊?”顿时,我又抓了一把,心中是万分的感动,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嗯,这瓜子怎么这么甜?
“喀嚓!”每当我听见这嗑瓜子的声音,心中便涌起一阵温暖,是妈妈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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