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炕头,抚摸着女儿枯黄的头发,心中的疼惜与忧愁又一次溢了出来,顺着抚摸的指尖流淌……
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下,一位不老但却十分憔悴的老父亲盯着手里的一把刀,眼里满含着忧愁,又略带一丝挣扎的踌蹰。他手中的那把刀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冷冷的银光……
屋里的女人来到院子里,来到男人的身旁,叹了口气,说道:“娃他爸呀,你整天盯着那把刀有啥用啊,妞的病再拖下去就……”
“行了,你有完没完,我不疼妞呀,老叨叨个啥,女人就是麻烦”。男人打断女人的话,扔掉手中的刀,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女人望着男人的背影,捡起地下的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个劲地往外涌,晶莹的泪滴落到刀刃上,和那冷光融合,显得越发晶莹。女人明白,那件事对他打击很大,让他再去面对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可是妞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啊。种种愁绪纠结在一起,令她更加不知所措,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掩面大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女人听见屋内女儿的动静,连忙用袖口抹干眼泪,起身奔向屋内。
一进屋,便听女儿无力地嗫嚅着:“妈妈,妈妈……”
“妞乖啊,妈妈给你唱歌。”女人用她那还略带一丝哽咽的声音安慰女儿。
女人脱了鞋,爬上炕头,睡在女儿身旁,开始哼唱起自己的母亲常哼的那首《鲁冰花》。“啊……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伴着母亲的歌声,妞进入了梦乡。望着女儿黄瘦不堪的脸庞,女人又开始感伤起来。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女人有点紧张,连忙搂紧了女儿。过了许久,脚步声停止,又传来一阵坚定的'磨刀声。女人搂着女儿的手慢慢放松,并笑起来,多日以来因担心而纠结的眉毛一下子舒展开来。她知道,为了妞,他终究还是拿出勇气面对了。女人嘴角上扬着,眼角的泪痕还残留在那里。她又搂紧女儿,把她拥入怀中,一起等待明天的太阳。
第二在,男人起得很早,吃过早饭,便拿起那把曾经宰遍天下大肥猪的屠刀,准备去答应李肥公,帮他宰那头二百五十公斤的大肥猪。昨晚他想了很久,才决定这么做。其实如果不是去年张爱才家那头大肥猪在他准备“行刑”时忽然发了疯,不仅让他险些到地狱旅游,而且还毁了他“宰猪大王”的声誉,令他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拿起屠刀,他也不至于穷到现在这种地步,连给唯一的女儿看病的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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