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中秋的岁月

2021-02-04 小说

  上午起床时,以为妻儿还在早睡,我找不到他们一样,最后才知道妻子早已起床去购置东西,就自己找了生肉、烙饼、水果和月饼做为贡品,祭奠我的先人,祭奠我早逝的母亲,又盘算起过去的老话,所谓“祭奠逝者,不如生前孝敬。”便准备好妻子买回的鱼和鸡,回那所谓的老宅。

  哪里还有老宅呢?楼下的许继大道,一直往西到外环,便是童年所居的地方,但无论如何与“童年”这洁净典雅的名字无法相融。而所谓的父亲,隔阂已深,也不愿再多交谈,他就喊来伯元我儿,好像是对他说一样,陈述他昨晚夜半脉搏停跳、心脏病坏之类的话。

  他的语言和动向,我早已熟悉,但闻听此言,让我真的有丁点的担心,怕他忽然真的失去。当然,自己更多还是不满,因为,他一直在声讨他的第二个儿子,说我的昱弟没有给他买药,此药在本地又买不到云云。其语依旧是尖酸刻薄,攻击戳刺,无所不能,像一个要写遗嘱给孙儿的老人吗?

  我感到他的可怜,却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如何劝你,不知道你怎样才能心平气和!”之后,十一点半多些,也没有听到外面是否有风,便招呼伯元儿子一块儿离开了那里,那个是是非非的场所。

  童年的梧桐嫩林,菜园麦地,少年时的校园和月光星辰,仿佛只在梦里,也只好存在我的书写中,我的记忆里。领着儿子看到眼前的一切,皆为不净、势利和狡黠,几乎是一无是处,我只尽我点点的义务而已。而且默默思忖,我尚未准备充足,你再活几年吧,等些时间再离开,我可以做的更好一些吧;我并不可怜你。

  但是,当晚的夜梦里,父亲把我前几天丢失的钥匙找到了还我,而且收拾东西要搬家的样子,就在原来老宅的那所瓦屋之内,他要一个人要到哪里去?是什么兆意?他的心脏真的顶不过一两个年头,七十多岁亦不等待?多么挫折而悲伤的一生,多么嚣张而又散乱了满地满脸满路耻辱的`一生。可是我的这些怜悯又有何用?

  正是中秋季节天凉的日子,一轮十六的圆月,伴有云片飘逸,间或不远处的星辰,如在旷野,随机听到秋虫的低唱与浅咏。昨天和儿子看那不知名的花儿,红的黄的,散落在收割了果实而余下的天地之里,星星点点的开放。我指着那温暖的土壤里生长的菜蔬,说那满畦的绿缨,是最为绿色的食品吧,是有益于血液和心脏健康的普通元素吧;儿子并不知道我的深意,却依然好奇的倾听着、打量了解着这个神奇的美好世界。

  而且我自己,关注这一切,多想采撷一顿,那么亲切亲昵的与大地接近,相拥相揉,成为自然的一体,那更为真实更为和谐的一体。远处的几堆草丛,不是我和儿子寻找的古井,而是逝者的坟墓,是故乡谁家的先人长眠于此,守望着不远处村庄里的后代,如此融化在这片生养哺育一代代生命的土地,其生前的悲喜忧达,是轮回着在这个村庄的房屋内的酝酿者或徘徊者吗?还是有更为杰出的善良和仁慈,在血脉里隐隐传播流淌?

  这样中秋的岁月,儿子相伴着如此清新而温暖的美好时光,的确欣慰,但是,我的童年,也有如此鲜花开满的田野吗?也有年轻的父亲,在这里指指点点、悠悠诉说吗?我实在没有一点记忆,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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